围着灶台炖鱼、贴饼子,孩童们举着小木剑打打闹闹。男人们也没闲着,砍柴、磨刀、剁肉馅,边忙活边用方言聊着天。
看到赵轩和秦盈盈过来,大伙都吃了一惊,忙不迭地站起来行礼。
李三娘家的男人迎上来,惶恐道“属下给您送进院子里就好,郎君怎的亲自来了”
“过来看看,今日便在这里吃了。”赵轩身上自有一股威严,是面对秦盈盈时很少表现出来的。
李叔连忙躬了躬身,挑了两个看起来最干净、最稳当的小杌子,“郎君、娘子快请坐。”
即使穿着布衣短褐,即使坐在简陋的小木凳上,赵轩依旧抹不去那股与生俱来的矜贵之气。
相比之下,秦盈盈就随性多了,很快和旁边的小娃娃们打成一片。
娃娃们不像大人顾忌那么多,看到秦盈盈能把竹蜻蜓转得那么高,纷纷围着她讨教起经验。
秦盈盈既有耐心又有法子,三言两语就赢得了他们的心。
赵轩看着她,眼中的温情根本藏不住。
村民们也在悄悄打量秦盈盈,再看看赵轩,时不时和旁边的人交换一个暧昧的眼神,分分钟脑补出几万字的宫廷甜宠文。
吃饭的时候,村民们特意给赵轩和秦盈盈搬来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小铁锅,锅里有炖
鱼、大白菜、黄豆芽、干豆角和血豆腐。
好巧不巧,都是秦盈盈爱吃的。
饼子是黍子面和白面掺在一起的,宣宣软软,泛着黍面特有的清香,贴着锅的那面还多出一层焦脆的锅巴,单是看着就叫人流口水。
其余村民连桌子都不用,直接端在大碗蹲在空地上,一人俩饼子一碗乱炖,吃完了再盛。
往常时候,他们都是随意一蹲,边吃边唠磕。今天有赵轩和秦盈盈在,汉子们就像接受检
阅的士兵,蹲得整整齐齐。
秦盈盈拿眼瞅着,想笑,又怕他们误会,憋得脸泛上淡淡的红晕,娇嫩可人。
赵轩轻咳一声,朝大伙摆摆手,“随意些。”
汉子们齐声应下,瞬间变换队形,靠大树的靠大树,蹲井沿的蹲井沿。
真的好随意。
秦盈盈终归没忍住,笑出声来。
赵轩给她夹了一块鱼肉,是挑好刺的,没换筷子。
秦盈盈也用自己的筷子给他夹了块血豆腐,“你尝尝这个,在宫里可吃不到。”
新鲜的,不掺假,在超市里都很难买到了。
赵轩咬了一口就放下了,“你喜欢这个”
秦盈盈点头,小时候最喜欢的一道菜就是尖椒炒血豆腐,每个星期天爷爷都会给她炒一盘,一直持续了十几年,直到爷爷去世。与其说是喜欢那道菜,不如说是眷恋家的味道。
赵轩暗暗记下,回宫之后便叫内厨房准备。
槐树下蹲着一堆小萝卜头,小家伙们像大人那样抱着碗,啃着饼子,吃得满脸油。
秦盈盈问他们香不香。
小家伙们齐声答“香每次郎君来了都有好吃的。”
“郎君不来没有吗”
“也有,就是没这么多肉。”
可不是么,就连村里的狗子们都啃上骨头了。
在一群黑的黄的花的大狗中间,有一只短毛小白狗。小小的,胖胖的,耳朵尖上长着两撮小黑毛。
秦盈盈惊喜地扯扯赵轩的袖子,“豆豆就长这样,连耳朵上的黑毛都一样”
提到传说中的“豆豆”,赵轩就想起了被她抱拉到床上蹭手臂的情形。
在宠爱和醋意之间权衡了三秒钟,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喜欢就带回去。”
秦盈盈摇摇头,“就是觉得很像,不是要养。”
自从豆豆生病离开后,她就再也没养过小动物,不想再体会那种失去的感觉。
桌上有一坛山楂酒,是村民们采了后山的山楂自己酿的,算是一份心意。
赵轩自知酒量不行,从来没碰过,只是这坛酒每次都会摆在桌上。
秦盈盈闻到酒香,忍不住尝了尝,酸酸甜甜,酒劲儿不大,“挺好喝的,你也尝尝”说着,就给赵轩倒了一杯。
汉子们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摇了摇头,官家不会喝的,这么多年他们次次准备,他一口都没喝过。
没想到,这
话刚在心里打了个滚,就见赵轩拿起酒杯送到嘴边。
汉子们纷纷瞪大眼,连掩饰都顾不上了。
秦盈盈又倒了一杯,赵轩又喝了。
直到喝完三杯,秦盈盈便把他的酒杯抽走了,“你还得骑马,不能贪杯。”
汉子们心中暗笑,叫人家喝的是你,不让人家喝的也是你,官家能听你的
没想到,赵轩竟然顺从地点了点头,由着她把酒杯拿走。
杰米哒
汉子们啧啧称奇,官家居然也会怕媳妇。
娘子们则是掩着嘴笑,这哪里叫怕媳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