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比夜月眠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荆沉玉。
她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的脸, 他身子一僵,正要扯下她的手,就发现她手指捻着他的下颌。
“没有易容啊, 是荆沉玉没错啊, 也没人敢易容成他吧”
昭昭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还真是让我”
阖了阖眼, 她叹了口气说“不过你说得也对, 我们的确是那样的关系, 真不好意思啊,把你弄脏了,但是为了活着我只能这么做, 我那时可是问过你的,是你直到最后一刻都不肯妥协, 甚至都不肯用假话骗一骗我, 你我走到今日, 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荆沉玉自嘲道“本君心志坚定,不向心魔妥协, 竟然还成了错。”
“我现在真的没闲工夫和你吵架。”昭昭退后几步, “别再来耽误我, 真害我找不到长命锁, 咱们之间的仇就再加一笔。”
她扭头离开, 走出几步朗声道“夜月眠, 帮我找长命锁。”
夜月眠“”她什么时候发现他的该死,不该情不自禁鼓掌的,被听见了
哪怕心里再不情愿,夜月眠还是一脸阴沉地跟着昭昭去找长命锁了。
荆沉玉一个人留在原地,想到方才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他头痛欲裂。
紧紧攥起拳头,手中玉簪雕刻得很圆润,并不刺手,可掌心还是很疼。
荆沉玉垂着眼眸,在漫天烟尘火花中沉默许久,将玉簪放入袖袋,化出般若剑准确地朝坍塌前蛇洞所在的那座楼御风而去。
昭昭到的时候,荆沉玉已经先到了,他一身白衣清寒,在乌烟瘴气里格格不入。
他站得笔直,听见她的脚步声便望了过来,冷淡疏离的眼神,毫无瑕疵的俊美容貌,连朝她摊开手的动作都优雅高贵,好像丈量过一般,高一毫低一毫都会显得不端庄。
昭昭望向他掌心,那染了灰尘的金锁正是江善果借给她的长命锁。
她立刻跑过去要拿,荆沉玉却突然收回手。
“你有什么条件。”昭昭冷静地说。
荆沉玉望向她的眼睛,四目相对,她很难用语言形容那个眼神,那眼神让她觉得,他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没有身份和立场去说。
这一定是错觉,因为荆沉玉最后说的是
“将夜月眠交给本君。”他冷淡理智地提出条件。
夜月眠当即笑了“这种锁放在本座的宝库里都嫌低端,她若想要本君可以带她去随意挑选。若这是别人送的,那就让送她的人去选好了,随便拿多少,全拿走本座也不在意,你觉得她会因为一个长命锁就将本座交给你”
他望向昭昭“你不会的对吧你一定不会的对吧”
荆沉玉看都不看他,只跟昭昭说“应或不应,你自己选。”
这选择题与其说是让她选要不要答应条件,倒不如说是让她选,夜月眠还是江善果。
眼下事情太多,她还不曾和荆沉玉割裂,真的从无方城出去很难不被宿主影响。
若不早日解决心魔的身份,她想自由自在,一辈子离他远远的,也不可能。
闭了闭眼,昭昭慢慢道“你若喜欢这长命锁就拿去好了,回头我告诉善音锁在你手里,让她找你要也是一样。”
她好像真这么想,作势要走,荆沉玉眉头紧锁,冷不防她突然又飞身回来,动手想抢。
但他反应更快,直接收进了空间。
昭昭彻底死心,烦躁地说“随你,就放你那好了,总比丢了强。”
她很想得开,在荆沉玉那总算有个归属,不是丢了就早晚有机会拿回来。
她转身就走,还不忘带着夜月眠,夜月眠眼神微妙地在他俩之间晃来晃去,说实话,他现在不拿讨厌这个该死的血契了,至少他精神上得到了满足
看荆沉玉吃瘪,看那个长了某个物件就和没长差不多的臭道士被人玩弄,可真是太过瘾了啊
他朔月宫那么大,就没有一个魔比昭昭厉害的
佩服
佩服极了
夜月眠对着昭昭背影竖起大拇指。
“看来在你眼里,江善果都比不上夜月眠。”
荆沉玉站在原地丢来这样一句话,让昭昭后背冒凉风。
他来这么一出,真正目的该不会根本不是把夜月眠要过去吧。
他难不成是为了试探江善果和夜月眠谁对她更重要
不可能的,为什么啊没理由啊。
可他这话尘埃落定的意思,真让她很难不这样想。
昭昭要被烦死了,她决定什么都不管了,身上疼得要死,她需要和夜月眠赶紧找地方想办法离开,割裂和荆沉玉的关系顺便疗伤。
夜月眠了然她的意图,带着她穿梭在废墟里,可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