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霁松口气,连忙应诺退下,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拐角尽头,卫殷瞧着自己刚摆好的棋枰“”
暗卫无声无息出现,单膝跪地,将先前景长霁与景安侯在大堂的话复述一遍,卫殷听完也没反应,只是挥挥手,很快暗卫消失不见。
只留下凉亭里一人寂静无声自己与自己对弈,离远瞧着,身上雪色的大氅将他衬托的几乎与景色融为一体。
景安侯接下来两天没再上睿王府,景长霁落得清净自在。
京中传闻景大公子“死”的第六日,睿王府大肆购买冰块,有人询问打探之下才得知,竟是睿王府要建冰窟。
说是为了给景大公子停尸,因着景二公子说了,一日不寻到幕后残害兄长的凶手那绝不给景大公子下葬,不愿让兄长死不瞑目。
众人稀奇的同时也好奇“那位主就这么任景二公子这么干好端端的王府停着一具尸体算怎么回事”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那府邸缺尸体似的,你可别忘了,这些年来来去去,那府里有进无出,谁知死了多少人如今好了,一个草菅人命的碰上一个不学无术的,还真是混到一起去了。”
“嘿,你这话要是传到那位耳边,别想落得好”
“这话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旁人也都在说,这位行事作风这般,上头就这么纵容”
“谁让那是老睿王留下的唯一骨血老睿王戎马一生劳苦功高,上头也是念着旧情才这般。不过我倒是听说一件事,还是跟这位景二公子有关。”
“什么事这位又干什么混账事了”
“还真不是,我在景安侯府有亲戚,是当厨娘的,昨个儿回府说是景安侯与侯夫人吵架了,说是侯夫人故意将景二养废,景二实则不过是装的,如今景二因为大哥的事与景安侯闹翻讲出实情,景安侯不信回去试探,结果”
“难道发现了什么”
“这铁定是了,听说昨个儿景安侯直接是歇在书房,一夜都没回房。”
“闹翻他怎么敢的谁给他的底气啊”
“还能是谁睿王府那位呗。”
“”
坊间这些传闻越传越邪乎,但睿王府建冰窖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冰块运到王府怎么建就无人可知,毕竟也没人敢进去,谁都知道那是有进无出的地方。
但传言却也愈发朝着诡异的方向,一开始只说景二公子运气好,竟是得了睿王青眼,进了那地方不仅活的好好的,甚至还颇为得势。
后来变成睿王这怕是瞧上了景二公子。
毕竟论容貌,景二虽说纨绔不学无术,但皮相当真是一顶一的好,整个汴京都找不到比他姿容还俊的公子。
一开始有人不信,随着细想小王爷如今二十有三,但从未有纳妃娶妻的心思不说,也没听说府内有姬妾通房,甚至府中连婢女都很少。
这么一想,还真的说不定睿王是有断袖之癖。
消息越传越像是有这事,禀告到卫殷面前,管家头疼不已“王爷,这事越传也不好听,可要属下去安排”
卫殷却像是得了趣儿“安排什么本王觉得传的好。”
管家“这可如今这样,怕是没人敢与王爷结亲。”
卫殷并不在意“你当本王如今这名声,有人敢”更何况,大仇未报,身体有恙,他也没有这个心思。
管家“那就这样继续让他们传”
卫殷“以本王如今的戾名,坊间突然敢传出这些,你当是谁允许的”
管家琢磨过味儿,浑身一寒“是皇上他”剩下的话管家没敢说出口,但也不敢继续问,如今也好,王爷名声越是如此胡闹,那位也对王爷愈发没有警惕,甚至巴不得王爷名声更加不好。
卫殷一局棋下完,把手里的棋子一扔,以前觉得自己对弈还不错,但如今总觉得不对味“不过既然都在传本王看上景二,那就让他们好好瞧瞧得了。明个儿头七,在府外给本王挂上白幡。”
管家“王爷”这事儿还能这么干
卫殷却是混不吝,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好歹是大舅子头七,冰窖都建了,怎么能不更冲冠一怒为蓝颜一些”
管家对上卫殷决定的目光,知晓再说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去办了。
于是,景文惟“头七”这天,适逢二驸马下葬,睿王府外竟是挂起了白幡白灯笼。
这一幕着实让坊间的人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