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海居住的屋子并不大, 虽然位置比较偏避,恰好就在山脚下,但要多收留一个人,还是不成问题。
他把这名昏死过去的青年拖了回去, 放在卧房内的一张木床上, 随意拿了一张破旧的棉被盖着保暖。
至于医师, 是不能去请的。
先不说对方肯不肯过来, 距离村子最近的医馆也需要一整天的脚程,更何况费用不少,风险巨大。
要是被打成了包庇逃兵的不良分子, 少不了又是一番争执。
时海并不愿意为了这样的事情, 引起村民的误会,这里左邻右舍即便是对他非常信任, 却也无比仇视着那些乱军。
十里八乡的,有多少人的亲朋好友, 都殒命在这些丧心病狂的贼子的手中, 此仇, 不共在天
时海烧了一壶热水,脱下了这名青年的衣服, 给他简单的清理了伤口后,敷上了自制的草药。
等血止住之后,便要看这人今晚能不能熬得过去了。
活下来,他不介意再仔细审问一番,才做定夺。
活不了,他也无妨做一口简棺, 多挖一处野坟。
这一夜不算漫长, 时海收拾了下今天的猎物, 清洗掉那些血迹,到简陋的厨房里炖了锅鸡汤,又小眯了一会,便已天亮。
洛星在昏迷之中,仿佛感到有人在剥他的衣服。
是要拿去卖钱了么,洛星心里迷迷糊糊的想着,但很快,又似乎有人在摸他的身体。
这是要做什么
洛星的眼皮如同被粘着了一般,完全睁不开,四肢无力,连一根手指头也动弹不了,只能任人摆布。
之后,他感受到伤口处一阵冰凉,那些持续不断的疼痛在逐渐得到缓解。
也许是由于发烧的缘故,洛星浑身忽冷忽略,晕晕沉沉了一段时间,终于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而不是荒郊野外的泥地里
洛星缓缓地睁开了双眸,入眼是一处简陋的天花板,但看上去没有一丝缝隙,想必大雨天也不会漏水。
他艰难的转动脖颈,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处普通的农家住所,座椅都是简单的木头打造,朴实无华,但工匠的手艺很好,看起来非常的结实耐用。
外头已是一片大亮,透过窗户,能看见一颗掉光了叶子的大树上,有两只鸟儿在跳动,叽叽喳喳的声音给这冷酷的寒冬,增添了几分生机。
大冬天的,带毛生物倒是不怕冷,清早就过来叫人起床了。
洛星费劲的从床上坐起,无意中压到了腰部的伤口,不由得低低的闷哼了一声。
他低头查看,发现身上的伤口全都被妥善的处理了一遍,清洁、敷药、包扎,专业的医师处理也不过如此。
洛星抬起手来,揉了揉太阳穴,他万万没想到,那人会把自己带回住所,甚至还帮忙换下衣服,给伤口处上了药。
洛星在心里暗想着,换成是他,真不一定会对一名杀人嫌犯这样体贴照料。
洛星掀开被子,正要下床去同那人道谢,却冷不丁感到一阵凉意冻体。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衣服从上到下都被脱了个精光。
连最里边的贴身小裤都不留。
洛星连忙又把被子盖好,想到昨天被那人随意翻看了个遍,明明知道对方是一番好心,但双颊依旧不知不觉的微微泛红。
时海听见屋子里的响动,便起身端了一碗鸡汤进来,不料刚推开门,便见到那名伤员脸蛋红红的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高烧未退”时海将手中的鸡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迈步走了过去,伸出手试了试青年额头的温度。
他微微凝眉,这不挺正常的。
在装
洛星猝不及防被那人触碰到了肌肤,温热又柔和的感觉让他的大脑都变成了浆糊,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双颊不仅仅是在发红,还逐渐开始了发烫。
时海看着对方好像有越装越像样的趋势,不禁戳穿道,“体温正常,脸红什么。”
洛星迟了好几秒后,才注意到现在的处境。
他万分尴尬的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说道,“抱歉,我只是不太适应。”
突然被人收留,得到救援,获得关心而不是在那寒冷萧瑟的夜晚,孤独无助的慢慢死去。
时海微微眯了眯眼,“不适应被人触碰么。”
这也许是天生的,也许是战争后遗症,这样的精神疾病在地球上也不罕见。
洛星张了张嘴,刚想否认,却突然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他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认下了这个毛病。
反正他一身来历不干不净,也不想脏了这人的手。
时海见青年没事,伤口恢复不错,精神也好了些,应该是可以进食了。
他转身走到桌边,端了碗温热的鸡汤过来,上面的浮油水已被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