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瞬让人将吴眉带下去,在坤宁宫安顿好了,这才对陆代柔道“今日辛苦三嫂带她入宫了。”
陆代柔摇摇头,道“这位吴小姐一大早便跑到府上求见,好在仆从们机敏,及时将她带到爹面前,将事情大概说了说,恰巧两位哥哥今日也在府中,二哥听了这事之后便叫妾身带着吴小姐入宫来见皇后娘娘,绝不能耽搁,原来是这样的大事。”
夏灵瞬听到是自家二哥出的主意,不由露出一个笑容,她忽然想起什么,对蒲桃道“蒲桃,什么时辰了”
“马上要到食时了,娘娘和三夫人要用午膳吗”
陆代柔急忙起身道“妾身怎敢打扰娘娘,这便出宫回家去了。”
夏灵瞬急忙拦下她,不好意思道“我还有一事拜托三嫂,你回去之后立刻告诉二哥和三哥,带着仆从先去吴先生家中,赶紧将吴先生连同家中之人和一些紧要物件都带走,若是邻里问起,只说要回乡避祸,尽量绕远一些,不要让熟人知道了行踪,将他带到皇庄之内安置。”
陆代柔有些诧异,道“皇庄”
夏灵瞬叮嘱道“这话只需和二哥、三哥说就是了,他们自然会明白的。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
陆代柔见她神色紧张,一时间也不敢耽搁,立刻应声而去。
蒲桃见夏灵瞬眉头紧皱,道“娘娘是怕建昌侯到吴家去闹”
“闹不闹不一定,但还是要心里有底才好,别叫敌人抓了我们的把柄,借此来胁迫我们。”夏灵瞬叹了一口气,道“但愿不会出什么事,老师年纪不小了,一辈子这样风风雨雨下来,爱女又遭受这样的事情,要是再被这些麻烦缠上,只怕他老人家遭不住。”
陆代柔匆匆出宫,回去第一时间便找到了自家正在吃饭的夫君,将夏灵瞬对自己的嘱咐向夏勋复述了一遍。
夏勋闻言也立刻放下筷子,道“我去找二哥。”说完他就向外跑,忽然又想起什么,转过身对陆代柔道“夫人记得用午膳,不要饿着自己。”
陆代柔听他说完,一时间哭笑不得,催促道“你快去啊”
夏勋找上了二哥,两人不敢耽搁,叫上家里的仆从,
拉了两辆马车便出门去了。去到吴先生家中,吴先生正和家中的老仆在那里晒书,见夏勋火急火燎地跑进来,道“怎么是你小子”
夏勋遮遮掩掩的,免得被邻里发现,只是道“您老人家快跟我走吧,您的高徒催我赶紧带您避难呢。”
吴先生微微一愣,试探着问道“是眉儿进宫了”
“一大早就进宫去了,我妹子放心不下您,赶紧让我和我二哥来接您去避避风头。”夏勋一边说话,一边帮吴先生把展开的书一本一本合上,道“您最宝贝您这堆家当,咱们快点收拾,尽量都带上了。这对上小人,咱们就避着点,跑得越快越好。”
吴先生身边的老仆也反应过来,赶紧帮着吴先生收拾起来。
建昌侯府内,张延龄睡了一觉起身,却没见吴小姐的身影,只有她的丫头守在门口,一言不发。
张延龄忍着残存的头痛感觉,出言问道“夫人呢”
“夫人一早便出门去了。”
张延龄见她不是吴小姐身边贴身的丫头,知道她也不大清楚,便未曾放在心上,自己倚着床头休息,直到用了晚膳也不见吴小姐人影,他才觉得有些不大对,又问道“夫人出门前可曾说过自己去哪里了”
丫头茫然地摇摇头,道“夫人只说要出门去,并未说去哪里,一大早便带着芸豆姐姐走了。”
以前吴小姐是不能随便出门的,那便是因着她总想着逃跑、又或者是寻死觅活,但这些年来,吴小姐越来越得张延龄宠爱,又在太后面前很有言语,府中的下人也不敢再像从前那样轻慢她,就更不会盘问她出门要去哪里了。
张延龄觉得事情古怪,立刻起身道“那今日是哪个车夫带着她出门的”
“奴婢不知道”
张延龄越想越觉得事有古怪,原本还算畅快的心情又急躁起来,抬手扇了那丫头一巴掌,道“没用的东西,连自家夫人去哪里都不知道,还要你吃白饭”
丫头被扇了一巴掌,一下子跌倒在地,又急忙爬起来跪下,道“奴婢失责。不若老爷去问问宋夫人,她掌管府中事务,定然知道的”
张延龄烦躁地摆摆手,道“一会儿自己去领药涂上,你家
夫人见不得我打你们这些刁奴,她回来若是问起来,你就说是自己弄伤的。”
“是”
这些年吴眉越来越得宠,她一开始进府只是住在宋夫人东跨院后的小矮房之内,后来做了张延龄的宠妾,张延龄便特意把她安置在了西跨院,平日里下面的人也都叫吴眉“夫人”,连张延龄自己也记不清自己多久才回去见发妻一次,似乎也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去小坐,其他时间不是在吴小姐那里,便是在其他妾室那里,就连发妻的样貌都有些记不清了。
宋氏正在屋内翻看账簿,身边的丫头芷秀给她研墨,正手腕子酸痛,放下墨条休息片刻,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