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势不错。”云井辰透过飘舞的车帘缝隙,窥视到前方正在安静等待的众人,似笑非笑的感慨道。
“我还真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如果本尊知道,大概做梦都会笑醒。
毕竟那人,到死还希望着能够得到亲人的另眼相看,能够得到父亲的温柔与慈祥。
抬着马车的护卫站定在丞相府外,他们稳稳的将马车放下,然后毕恭毕敬的站在旁边,“家主,夫人,丞相府到了。”
“恩。”凌若夕淡漠的嗓音从车内飘了出来。
凌克清凝重的脸色此刻略显僵硬,他在得到消息后,立即组织府内所有人,到门外恭迎,此时已待了约莫半个时辰。
“下车吧,可别让尊贵的丞相大人久等。”凌若夕拂袖起身,弯腰从马车内走了出去。
凌小白嘿嘿的笑着,尾随在她的身后。
利落的跳下甲板,墨色的衣诀在风中翻飞,滑出螺旋状,马尾自然的在她的背后左右摇曳。
刚落地,凌克清就强挤出一抹笑,走上前来“若夕,你终于回家了。”
说着,他激动的想要伸手去握凌若夕的手指,却被一股巨大的玄力给弹开。
云井辰风姿卓越的从马车旁踱步而来,嘴角擒笑“凌相,你可别随便对本尊的女人动手动脚,要知道,本尊向来不喜欢有雄性生物碰本尊的娘子。”
这话是警告也是示威。
当着凌府这么一大家子人的面,他完全没给凌克清任何的好脸色。
女眷中有冷嘶声窜起,云井辰的话超乎了他们的预料,他们原本以为,他好歹会做做表面功夫,却没想到,他一点情面也不肯给。
凌克清紧绷的五官微微抽搐几下,脸上有怒火浮现,但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是我这个爹爹做得不对,若夕,你可别和爹爹一般计较啊。”
“你要见我,就只是为了攀交情”凌若夕冷冷的挑起眉梢,“如果是,这一趟我大概白来了。”
不仅是云井辰,就连她也没给凌克清好脸色看,冰冷到近乎无情的话语,让凌克清的脸色彻底阴沉下去。
“大姐”凌雨霏有些忍不住,站在人堆里,清脆的换了一声。
凌若夕转眸看去,深不见底的眸子如同黑洞,让凌雨霏想要求情的话,到了嘴边却无法说出口了。
凌雨霏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竟会惧怕这个从小就没被自己放在眼里的嫡出大姐,即使她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站在自己面前,但那股不怒而威的压迫感,却让自己根本无法生出任何的反抗与敌意。
那是一种难以言状的恐惧,仿佛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她稍微出格的举动,就会为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求情的话语消失在舌尖,凌雨霏尴尬的动了动嘴角“大姐,你好不容易才回家,就别站在门口了,有什么事进屋里再说吧。”
略带讨好的话语,让大宅前凝重的氛围有细微的缓和。
凌克清赞许的看了这个小女儿一眼,不错,还知道随机应变,也不枉费自己从小悉心培养她。
凌若夕微微颔首,神色淡漠得让人看不出她内心里的真实情绪,“好。”
“请。”凌雨霏顶替了引路的工作,挂着讨好的笑容,率先进门。
姨娘们和凌府的子嗣通通尾随在后方,他们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个发生巨变的亲人,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她,竟会是记忆中懦弱、无能的废物
这半年多以来,他们听说了太多有关于凌若夕的丰功伟绩,得知她成为南诏国的摄政王,又击败北宁的铁骑,让朝廷出资被坑了一笔,这些种种事迹,超出了她们的预料,一个女子竟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来他们崇拜着她,却也害怕着她,没有人会忘记,当初,在凌府里,凌若夕残忍杀害二姨娘的那一幕。
从那天起,他们就知道,这个亲人已经变了,变得无法接近,又极其陌生。
“啧,这地方还真寒酸。”云井辰不屑的环顾着四周,一国丞相居住的府宅,怎么可能与寒暄牵扯上关系他不过是在用这样的关系,损凌克清而已。
“若夕小时候是住在哪边院子”他挑眉问道。
凌若夕随手指了指北面最荒凉的院落“那边是我以前的居所。”
“本尊想去看看。”他也曾偷偷派人调查过凌若夕以前的故居,却从没有光明正大的走进去看个清楚,即便在调查中,知道了她以前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但他还是想去亲眼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个没人住的荒凉地方。”凌若夕满不在乎的说道,那里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多的真实记忆,毕竟,在那间屋子里住过的人,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而不是她。
“本尊想看看你以前住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云井辰固执的不肯妥协。
凌若夕拿他没办法,只能点头,但她没忘记向凌克清这个主人询问一句“凌相,你有反对意见吗”
他能说有么
留意到凌若夕话里的强势,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