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凌若夕来到国库,就看见他憨憨大睡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抖了抖,她都已经让人将国库搬空,他居然还能住得下去目光扫过四周的金墙,她找到了原因。
没有吵醒凌小白,她悄无声息的来,无声无息的走,换上朝服,她气场全开打算上朝,今天,在朝堂上,恐怕还有一场硬仗正等待着她。
文武百官此时已经齐聚在朝殿内,但相比以前热闹的气氛,今天的他们,多了几分谨慎与小心。
于老因病告假,没有出席今日的早朝,而丞相卫斯理则自打进宫后,就一直黑着一张脸,如一尊黑面神。
六部尚书眼观鼻鼻观心,只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缩小到最浅,看丞相这来势汹汹的样子,似乎又要有一番腥风血雨了啊。
当凌若夕的身影从台阶下方出现,太监立即通报“摄政王到”
尖利的公鸭嗓在宽敞的主殿中绕梁不绝,文武官员纷纷屏住呼吸,静等凌若夕上朝。
她迈着缓慢的步伐目不斜视,登上高首,衣诀翻飞,她在龙椅上落座,深沉的目光挨个扫过这帮朝臣,然后,才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初落,卫斯理率先走出队列,他没有抬头,只是恭敬的跪在地上,向凌若夕叩首,“微臣有事启奏。”
就猜到第一个出声的人会是他。
凌若夕眸光微闪,料到卫斯理想要说的事,但她没有阻止,薄唇轻启“说。”
卫斯理没有如往常一样,顺势起身,依旧直挺挺跪在这冰凉的白玉地板上,“昨日大婚上的惊变,所有人有目共睹,云族少主云井辰擅闯深宫,公然阻挠大婚进行,不论是论理还是论法,都该降罪于他,请摄政王做出公证的裁决。”
百官屏住呼吸,没敢抬头去看凌若夕的脸色,他们在心头想着,这丞相大人也太冲动了,就算要说,也稍微换点缓和的词儿嘛,他这不是挑衅摄政王吗
凌若夕眸光一冷,浑身散发出一股逼人的压迫感,如海浪般的气浪,席卷整个大殿,压得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希望本宫怎么裁决”她冷冷的问道,深邃的黑眸里压抑着丝丝冷怒。
卫斯理能察觉到她的愤怒,可有些话,他却不得不说,“请摄政王按照祖制,交出云井辰,将他打入天牢,按犯上作乱,霍乱宫闱的重罪依法处置。”
他说得铿锵有力,字字有理。
空气里弥漫着的那股气压愈发冷冽,仿佛要化作刀刃,割破人的咽喉。
“依法处置”凌若夕喃喃道。
“是请摄政王将他秋后斩首,以儆效尤。”卫斯理似乎是豁出去了,与其等到将来有一天,她再跟着云井辰走,不如,就让他来将这个隐患扼杀在摇篮中吧,哪怕代价很有可能是付出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
朝臣们能够感受到卫斯理的那份觉悟,他是真的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了让凌若夕处置云井辰。
可她会吗
没人敢保证,也没人能猜到她心中所想的事,他们只能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她的决定。
“斩首呵,你还真敢说啊。”凌若夕怒极反笑,眉梢冷峭,似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卫斯理,本宫是不是近日太纵容你了你可知对本宫指手画脚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她冰冷的语调里,已经带上了淡淡的杀意。
不少大臣联想到了昨天进宫向她进言,却落得个可悲下场的于老,一时间,为卫斯理担心起来,害怕他会重蹈覆辙。
“就算摄政王今天也杀了微臣,微臣还是不得不说,因为微臣是南诏的臣子,微臣的命,微臣的心,是属于这个国家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安宁”卫斯理说得慷慨激昂,向来文质彬彬的他,此刻似乎多了几分属于武将的孤勇与胆量。
凌若夕挑高了眉梢,眸光参杂了几分讽刺“杀了云井辰就能换来南诏的安宁”
“是”至少没有了他,他们就不用担心有朝一日,凌若夕会抛弃南诏,撒手离去。
“可笑卫斯理,你真的是自找死路。”手掌砰地拍在龙椅的扶手上,这一掌,她在无意间覆上了玄力,扶手咔嚓咔嚓变成金色的粉末,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请摄政王息怒。”大臣们迅速跪倒,替卫斯理求情“丞相他也是为了南诏国的未来,为了摄政王的名誉,请摄政王明鉴。”
“请摄政王明鉴”
“请摄政王明鉴”
整齐的求情声,绕梁不绝,仿佛要将这房顶给一并掀翻,他们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希望能够用这样的方式,让凌若夕看到他们众志成城的决心。
“你们这是打算造反吗”凌若夕危险的眯起双眼,她想过今天会是一场硬仗,但她没有料到,所有的大臣,都站在了卫斯理的阵营,帮着他来对抗自己。
卫斯理连称不敢“摄政王,请您体谅微臣等的一片苦心,微臣们只是按照祖制行事。”
“那种东西,你们以为本宫会在乎”凌若夕凉薄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