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刚回到大小姐身边,却是打从心里想要照顾这对多年来吃够苦头的母子的,自然也就将凌小白看作了自己的孩子,见他这么早就起床打拳,心里难免有些心疼。
“不行。”凌小白收回拳头,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热汗,“娘亲说过,基本功必须得每天练,为将来打下基础,小爷不会让娘亲失望的。”
闻言,红梅眼眶一热,只觉得分外心疼,若不是六年前的那次意外,大小姐也不用千里迢迢一个人前往边陲,甚至还有了孩子,那么善良的大小姐,究竟吃了多少苦头,才会用这样的法子教导小少爷啊。
红梅脑补了不少凌若夕被欺负,被凌辱,被迫长大的画面,越想,那股酸意便愈发剧烈,最后化作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你怎么哭了”凌小白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娘亲说过,掉眼泪是弱者才会做的事,要是娘亲见到你这个样子,会生气的。”
貌似他完全忘记了,说到哭,他才是手到擒来的那个人。
红梅吸了吸鼻子,压住心头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是,小少爷教训得对,红梅不会哭了。”
所有的苦难都已经过去,现在的大小姐已不是昔日懦弱的废物,她有自保的能力,有高深莫测的身手,她该高兴才对。
她抬手将脸上的泪痕全数擦干,“那奴婢就不打扰小少爷练功了,加油。”
凌小白嘿嘿一笑,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面前的木桩上,蹲着马步准备继续训练。
红梅正打算进屋伺候凌若夕洗漱,她盘膝坐在床榻上,体内的玄力疯狂地运转着,以丹田为海,一条条细流冲击着筋脉,淡蓝色的玄气在她体外形成一个梦幻般的罡气罩,色泽流转。
听到红梅再度进屋的脚步声,紧闭的双目蓦地睁开,眼底溢满了淡淡的华光,收工起身,如瀑的黑发随意地披在身后,青丝垂落着,一夜未换的衣袍,此刻正湿答答紧贴着她的躯体。
“大小姐,先洗把脸吧。”红梅将浸湿的毛巾递到她跟前,随后转身,提起木桌上的茶壶替她斟茶漱口。
“二夫人醒了吗”凌若夕一边擦着脸,一边瓮声瓮气地问道。
红梅脸色顿时一沉,轻哼一声“醒了,不过又晕了。”
凌若夕眉梢一翘,“该不会是醒来后,得知手中权利被交托给三姨娘,怒急攻心,又气晕了吧”
“大小姐料事如神,可不是这样吗”红梅讥讽地笑了笑,“老爷这一招可真够毒的,将二夫人最爱的权利收走,她醒来后,必定会不依不饶,大夫说,需要静养。”
“呵,报应啊。”凌若夕凉凉地讽刺一句,对二夫人的惨状,丝毫没有半分同情,她现在虽是可怜,但也是曾经犯下的孽
“不过也还真奇怪,二姨娘怎么会忽然受惊了呢”红梅困惑地嘀咕道,在她的印象里,二姨娘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到底见到了什么,居然能把她给吓晕。
“大概是遇见厉鬼索命来了,做贼心虚。”凌若夕淡漠地启口,眼底有零碎的笑意闪过,二夫人现在的下场,在她的预料之外,没想到,她这么不禁吓,不过是扮一次鬼,便能将她吓得屁滚尿流。
呵,活该啊。
红梅莫名地绝对,说不定大小姐知道什么内情,不然,她又怎会如此镇定
“走吧,去瞧瞧二夫人,再怎么说,我也暂居此处不是”凌若夕随手将毛巾朝后扔去,白色的锦帕成华丽的抛物线,精准无误地掉落在银盆中,飞溅出无数水花。
红梅近乎狂热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若是夫人还在,见到这样的大小姐,一定会感到骄傲吧。
刚走出房门,凌若夕便瞧见正在卖力打拳的儿子,眼底闪过一丝满意,身影一转,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凌小白身后,他迅速转身,一个凌空侧劈猛地袭来,直逼凌若夕的腰部。
“力道不够,下盘不稳,太弱了。”凌若夕抬起右臂,看似柔弱的手臂,竟阻挡住了凌小白的一击。
“嗷”他抱着吃疼的小腿,在原地不停地打转,疼得眼冒泪光,“娘亲你也太狠了,宝宝的腿会断的。”
“是你的肌肉不够扎实。”凌若夕厉声说道,“这样的攻击连我的毫毛也伤不到,继续”
挨了批,凌小白特委屈地揉揉小腿,在心底泛起嘀咕,他和娘亲能比吗他还没开始修炼玄力,怎么可能伤到她
凌若夕没有理会他幽怨的眼神,带着红梅,准备前往二夫人的居所。
“你有什么话,直说。”一路上,红梅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等到她转过头去,又立马将眼神转开,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样。
红梅犹豫再三后,终是硬着头皮开口“大小姐,小少爷他毕竟才五岁大,您是不是太严厉了”
“现在不打好基本功,将来他丢掉的就该是小命了。”凌若夕眸光一冷,沉声说道,凌小白的个性乖张、无畏,将来指不定会得罪什么人,若是根基不稳,实力不够强悍,到那时,他拿什么生存在这弱肉强食的大陆中
她凌若夕的儿子,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