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凌若夕耸耸肩,却丝毫没有死到临头的恐惧与慌乱,平静得让人心底发毛。
“你不怕死”皇帝冷下脸来,沉声质问道。
“是人都怕死。”凌若夕说的是天大的实话,她怎么可能不怕死但怕这种情绪对她来说,是无用的,与其担心受怕,还不如坦然面对。
皇帝眼底飞快隐过一丝激赏,若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犯下了重罪,他还真的会欣赏对方,尤其是这份心性。
“告诉朕,三王爷体内的毒究竟要如何医治只要你说出来,朕会考虑给你留一个全尸”皇帝自认这样的条件已经是法外开恩,只可惜,凌若夕并不领情。
人都已经快要死了,是否留下全尸有意义吗
“皇上,我不知道。”
“你死到临头,还不肯服软吗”皇帝勃然大怒,瞪着她的视线似要喷火,“你再如此冥顽不灵,朕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哦。”凌若夕应了一声,好似根本不在意他的怒火与暴涨的杀意,她的确有恃无恐,凤奕郯的伤势,比她预期的还要严重,不然,皇帝也不会亲自前来天牢,逼问她解药的消息,由此可见,在凤奕郯的性命没有得到保障前,她似乎并不需要替自己的小命担忧,即使上了刑场,大概这皇帝也不会要了她的命。
想通了这一点,凌若夕自然放下了心,没有将皇帝的威胁放在眼中。
“你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吗”皇帝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顾忌凤奕郯的命,他恨不得亲手杀了她,以泄心头之恨。
登基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品尝到挫败的滋味,可偏偏,他暂时又拿这个女人毫无办法。
“我可没有这么说,皇上,想要三王爷活下来,您答应赦免我,或许我会考虑交给你解药。”
“做梦,朕根本无需与你交易。”皇帝冷笑道,一个阶下囚竟敢和他谈条件她眼里还有他这个皇帝吗
凌若夕也知道想要他立即点头几乎是不可能的,眉梢轻轻一挑,也不强求,虽然她手里没有解药,但他并不知道这一点,只要他在乎凤奕郯的命,她手里就握有足够的砝码和对方谈判。
看着她优哉游哉的模样,皇帝气得脸红脖子粗,磨牙声在这静谧的牢房内,显得格外刺耳。
“皇上,您可以回去慢慢考虑,是我的小命重要,还是三王爷的命更重要,在行刑前,你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掂量。”凌若夕火上浇油,一番话,说得皇帝险些气到吐血。
听听,这是一个阶下囚应该说的话吗嚣张、狂妄,甚至是有恃无恐
皇帝忽然间有些后悔,不该来牢房里见这个女人,他恼怒地冷哼一声,一挥衣袖,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急促的背影,脚步略显凌乱,丝毫没有了来时的平稳与自信。
离开天牢后,皇帝再也忍不住,将看管凌若夕的几名狱头好好发作了一通,看着跪倒在地上磕头求饶的众人,心里的怒火才勉强平复了些许,可他刚回宫,就听说三王爷病情加重的消息,当即怒急攻心,再一想凌若夕有恃无恐的嚣张态度,两眼一翻,直直昏迷过去。
“你说什么”大宅内,云井辰略显惊讶地看着刚打听到消息回来的云十二,“皇帝昏迷不醒”
“是的,少主,好像是在看望过凌若夕后,刚回宫,就怒急攻心,昏迷了。”云十二一本正经地说道,心里却升起一丝佩服,能够把一国之君气到昏迷,这能耐不可谓不大啊。
“呵,这女人倒是让本尊又一次刮目相看了。”云井辰赞许地表扬了一句,深不可测的黑眸,溢着零碎的笑意。
云十二低垂下头去,心里忍不住腹诽,果然不愧是少主看重的女人,就论这足以将皇帝说晕迷的功力,就绝非正常人能够达到的。
“少主。”忽然,屋外传来了一道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声音,云井辰面色一沉,抬眸看去,只见云玲一席黑色锦袍站在厅外的院子里,脸上带着几分欣喜。
“你怎么出山了”云井辰冷声问道,并不如云玲那般高兴,甚至语调里带着几分质问与不悦。
他接到凌若夕入狱的消息,一个人也没带匆忙赶来京师,留下云旭和云玲在云族继续监视云井寒,但现在,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云玲脸上欣喜的神色微微一僵,眼眸更是黯淡下去,本以为她的忽然出现会让少主开心,没想到,第一句话,便是质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云十二不停地朝云玲挤眉弄眼,希望她快点回答少主的问题,别一个劲的走神。
云井辰的脸色愈发难看,身上的冷意更是不要命地朝外散着,连这厅内的空气,仿佛也被寒流占据,寒风瑟瑟。
哎哟,这个云玲,难道没发现少主的脸色有多难看吗云十二在心底不由自主地替云玲捏了一把冷汗。
“本尊若是没有记错,离去前,吩咐过尔等留在族中。”云井辰漆黑如墨的眸子再度沉了几分,带着一股风雨欲袭来的危险,他最是不满的,便是手下人不尊自己命令的行为,显然,前日的云旭与今日的云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