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
铺天盖地地包围住她。
每一片都是代表生命将近的金黄,在即将死去的前夕迸发出太阳般的灿烂。它们被烙印上清晰的图案,纷乱坠落下来如漫天大雨,迷乱了奥罗拉的视线。
她躺在成堆的落叶里,依靠着已经死去的古树,宛如即将入殓的枯萎空壳。她伸手接住其中一片树叶,看到了那个曾经在萨拉查的书上看到过的魔法咒印,代表着两支魔杖永不能对抗的咒印。
有一种很清晰的感觉在她的全身攀爬蔓延着。
她觉得自己正在腐烂,捏住落叶的手指开始变得透明,能看到里面的苍白骨节。
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奥罗拉”
奥罗拉惊醒过来,视野里的光影几经变换终于回归清澈。她抓起眼镜戴好,看到沃克斯正站在一片明媚和煦的秋日阳光里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金棕色的眼睛里承载着礼堂窗外照耀进来的暖色微光,像融化的松脂一样璨耀。
“你还好吗,怎么在这里也能睡着”他说着,将小提琴收起来,伸手拿过搭在椅子背上的长袍拍了拍,抖开穿上。奥罗拉揉揉额角,感觉情绪被刚刚的梦境干扰到,有些低落的烦躁:“没什么,最近有点累。昨晚可能魔药学看太久了,早上又起得早,所以睡着了。”
这倒不是谎话。自从奥罗拉在赫布底里群岛写信给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告诉了他们关于赫尔加魔杖即将苏醒以及和萨拉查魔杖的联系的事以后,斯内普好像就一直态度凝重。即使是在平时的时间里,奥罗拉都能明显感觉到斯内普的这种变化。
他开始在其他人面前对她更加冷淡,仿若完全陌生,而且对她的魔药学熬制成果也更加苛刻。甚至在开学后的第五周,斯内普还改变了他们晚间训练的地点,由一开始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室转变到了斯莱特林的密室。
不再使用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这点奥罗拉能理解,毕竟现在西里斯的办公室就在那里,为了霍格沃茨的和平与安宁,这个决定做得实在非常明智。可是把地点换到密室就实在太惊悚了,哪怕从隐蔽性来看,
密室是最好的选择。然而要知道之前斯内普是格外反对她接近密室的,更不要提那里还有一条活了一千多年的蛇怪。
真不知道他和萨拉查到底商量了些什么,萨拉查居然会同意。
但是无论如何,斯内普在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她很清楚这一点。
有沉闷浑厚的钟声从最高层的尖顶塔楼传来,穿过云层,惊起一群雀鸟。奥罗拉回过神,看到沃克斯收拾东西的动作,后知后觉地环顾了周围一圈:“排练结束了”
“结束了。”沃克斯将凳脚边斜靠着的木吉他递给奥罗拉,“就等晚上的校庆祭正式出演了。比尔他们在一楼大厅等你,你们级长是不是要在下午负责布置城堡”
奥罗拉有点疲惫地点点头,整理了一下散乱逶在肩头的发丝,把木吉他背在背上站起来:“嗯,今年教授们把这些交给我们负责。我先走了,晚上见。”
“晚上见。”
离开礼堂后,奥罗拉来到了大厅,里面的其他级长已经开始忙活了。大家纷纷都在用魔杖牵引着各个学院的旗帜和水晶灯挂在穹顶的交错深绿色花藤上,众星拱月般地围绕着中央的校旗。
弗立维教授还将天花板上飘落下来的花瓣改成了银色的流星,长长的拖尾交织成华丽的帷幕,帷幕间的灯光如雾带雪,柔和无比地晕染开。水晶灯下摇晃的吊坠是四个学院的代表动物,翠绿的蛇,冰蓝的鹰,火红的狮,金黄的獾。它们闪耀在旗帜周围,像一捧捧遥不可及的灿艳星辰。
沃克斯和比尔将一些从霍格莫德买来的魔法烟花进行了改造,让它们盛放开的图案全都变成院徽和霍格沃茨的名字。小精灵们前一天就在忙活晚上要用的糕点和饮料,拉文克劳们制作出来的学院专属头冠成了学生们中的人气物件,参加了表演的团队在礼堂最后确认着各自的任务和出场时间。
辛西娅西德尼作为教师群体的代表,又是巫师群体中有名的“星空观测者”家族后裔,将在整个校庆活动中登场。奥罗拉在晚饭前还看到她在天文学教室里准备,浅茶色卷发映衬着的侧脸被教室里的那些魔法天体投下的幽蓝光芒雕琢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让人想起黎明
时分的纤薄云彩。
她唯一的观众西里斯正坐在下面的学生座位上,深灰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奏出一支轻快惬意的调子。
这样的关系真是令人羡慕。
奥罗拉站在门缝外站了一会儿,没有过久的停留就离开了。
等到晚上七点,霍格沃茨的校庆活动正式开始的时候,整个城堡都被事先预定好到点就会自动点燃升空的绚烂烟花包围,深沉单调的黑夜被渲染得如同白昼那样美丽。英国顶空永恒不变的厚实云层遮掩住星月的光辉,成了彩色烟花们尽情展现自我的舞台。大家穿着各自事先准备好的礼服或长袍集中到宽阔精美的礼堂里,每个人脸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