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雨了,祝大家回去的时候都找到一把好伞。”
烟斗里的魔法植物碎末还在燃烧,像藏了颗星星在灰烬里,明灭闪亮。
斯内普用移形换影回到了自己在蜘蛛尾巷的住所,窗户外的灰浊雨幕已经稠密到看不清哪怕马路对面的建筑。磅礴的雨水砸碎所有的色彩,隔绝掉外界的一切,冷酷如禁闭的牢笼。
他收到邓布利多送来的一张便签,纸张极为不规则,像是匆忙从某张羊皮纸的一角上撕下来的那样,写着两个简单的单词:
“保护她。”
纸张在斯内普手里轻微地震颤了一下,然后自动撕毁成了粉末,不留任何痕迹。
3
从普利茅斯到伦敦,一共三百八十四公里的距离,火车每七八秒就规律地摇晃一次,阳光在云层背后捉迷藏似地闪烁着,投下脆弱朦胧的光斑。奥罗拉隔着一层厚实的玻璃,将天晴到阴雨的每一帧细微变化都欣赏了个遍。他们从森林里沿着蜿蜒的铁轨一路向东偏北的方向行驶,沃克斯的头迷迷糊糊地靠到了她的肩膀上,头发胡乱支棱着的棕色脑袋毛茸茸的,温柔可爱。
这节车厢里都是一群这样差不多十来岁的孩子,他们都来自普利茅斯码头镇的小学,来到伦敦参加一场全国性的话剧表演比赛。
下车以后,安妮小姐和校长让孩子们排好队点清人数,确认无误后,先去话剧院附近的餐厅吃饭,然后各自去到后台开始准备晚上的参赛。
奥罗拉和沃克斯在这场话剧里没有幕前的角色,只负责和老师们一起收拾道具,给其他孩子跑跑腿送送水以及整
理衣服什么的,都是一些零碎的杂活。
不过两个孩子倒是无所谓,他们对于舞台和镁光灯的照射并不热衷,能和对方陪伴一起,顺便来伦敦看看也挺不错的。毕竟放眼整个镇上以及学校里,他们除了彼此,没有任何别的朋友。
孩子们换下来的衣服全都乱七八糟地堆积在角落里,和那些彩绸以及丝带裹在一起。奥罗拉刚放下手里各种沉甸甸的道具和服装,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被校长叫去收拾那些衣服。她揉了揉胳膊,开始蹲在地上一件一件整理那些衣服裤子。
这时,不知道是谁先嘀咕了一句,为什么没有看到道具花。然后安妮小姐迅速翻找了一遍,确实没有看到昨天准备好的那些塑料花朵。
面对老师的询问,奥罗拉茫然地抬头,想了想后,很肯定地回答:“车上确实没有了,我确定,我都找过了。”
人群里开始有人焦躁尖酸地叹气和低声哼哧。
安妮小姐挥了挥手里的丝带,朗声说:“安静孩子们,马上就要到我们了,不要着急。有问题解决就好了,抱怨是没有用的。谢瓦利埃先生,你先帮你的朋友整理一下大家的衣服吧。我和菲尔德小姐一起回去看看。”
沃克斯点点头,“交给我吧。”
“走吧。”安妮小姐拉起奥罗拉的手。她的手掌干燥冰凉,让人想起初冬季节的薄雾,一样的细腻雪白。
她们很快去那辆送他们所有人来剧院的巴士上翻找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需要的道具花。奥罗拉提议可以去花店买一些真花来顶上,毕竟现在要去买道具用的假花实在来不及,而花店却在距离剧院不算太远的地方就有。
有孩子从剧院里跑出来找到安妮小姐,说马上他们就要上场了,校长已经在观众席坐下了,其他孩子却因为没有了老师简直乱成一锅粥。安妮弯腰摸了摸奥罗拉的头发,身上的清新雪松香芬气味笼罩住她:“奥罗拉,你能一个人去帮我们买点花回来吗就玫瑰好了,那种颜色比较显眼,台下也能看到。”
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钞。
奥罗拉点点头,“我现在就去买。”
“好孩子。”安妮拥抱了她,和另一个女孩朝剧院小跑着离开了。
奥罗拉穿过马路来到花店,用手里的纸币换来了一捧鲜活艳烈的玫瑰,还有几个面额极小的硬币。
她抱着花,飞快地朝剧院跑去。
有风猛烈地刮过来,在八月的盛夏里显得如此阴冷,吹进空旷的巷子里鞭打着周围的一切。奥罗拉被这突如其来的寒风吹得哆嗦了一下,不由得抱紧怀里的玫瑰,却被深绿色的尖刺扎进皮肤。她吸了一口冷气,条件反射地松手。花束立刻摔落在地上,枝头上的浓郁大红色在风里颤抖着,仿佛随时会碎裂开来那样。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是光。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纷纷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看着突然阴沉下来的天空。刚刚还光照条件优良的苍穹在刹那间就变得昏暗起来,像上帝的墨水瓶被打翻了一样。云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黑泛青,继而迅速笼罩了整个天幕,还在进一步的聚拢和成型。
一个骷髅,口中钻出一条蛇。
渐渐的,那种青绿色越来越明亮诡异,整个恐怖的图案也越升越高,在烟雾里慢慢模糊掉形状,只剩一团幽绿的光圈。
奥罗拉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空上的图案,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