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下面的那一排唱片面前,低声念叨着什么“惠特尼休斯顿”,“约翰列侬”,“披头士”。
斯内普对这些东西完全没有概念,但是现在,奥罗拉依旧背对着他,两个人之间只有一层透明的玻璃,一条几步就能跨过去的拥挤过道。
温柔的阳光从玻璃窗上流淌下来,笼罩在毫不知情的小女孩身上,把她整个人的轮廓发照得发亮。她开始仰头去看那些更高地方的东西,摇晃下滑的发丝几乎要把她头顶的金色抖落在地上。
最终,奥罗拉选中了其中一张,把它放到了留声机上,爬上高脚凳和老板面对面地坐下,够不到地面的纤细小腿从鸦青色的大衣下摆中探出来,跟着节奏欢快地点在凳子的金属脚托上。
“youareysunshe,yonysunshe”你是我的阳光,我唯一的阳光。
“youakehayhenskiesaregray”当我的天空都灰暗下来的时候,是你让我心情愉快。
“youneverknodear,houchioveyou”亲爱的啊,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easedonttakeysunsheaay”请不要带走我的阳光。
斯内普愣了一下,这是他小时候听得最多的一首歌,母亲经常为他唱的。木吉他在欢快地拨动,温柔深沉的成年女人歌声和稚嫩轻柔的女孩嗓音交织在一起,偶尔还有一个沙哑男人在跟着哼唱。
这种感觉很奇异,从来这首歌在斯内普的记忆里都是灰蒙蒙而且伴随着母亲身上的淡淡魔药味的。它们总是飘荡在自己失眠恐惧的夜晚,一遍一遍抚平自己紧绷的神经,安慰自己睡过去。
现在,他依旧现在阴影里,却伸手就
能碰到树荫外,勉强从云层背后探出头的绵长光线。
他想起自己的母亲,想起自己蜷缩在她怀里,搂抱着她瘦骨嶙峋的身体的安心感觉。
斯内普犹疑了一会儿,放下了抬到一半的魔杖。他躲在阴影的怀抱里,沉默无声地听完了整首歌,一遍又一遍。
过了许久,音乐声终止了。奥罗拉和梅里兹闲聊了几句,将唱片以非常低的价格租借了回去,然后开门走了出来。
斯内普以为她会直接回家,却没想到奥罗拉在该向左转的时候朝了右。经过一家花店的时候,她照例买了几支小苍兰,然后来到了一条河的岸边安静地坐着。
她把大衣脱下来叠在一块干燥的石头上,拎起裙子在膝盖处系了一个结,然后把双脚浸泡在河里,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河面,手指拨弄着胸前的怀表,她父亲埃蒙德的遗物。
斯内普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小女孩好像跟他在埃蒙德记忆里看到的那个女孩有点不太一样。她太安静了,甚至于在知道自己的父亲死去以后都没有剧烈的情绪泄露,和他在冥想盆里看到的那个因为埃蒙德的离开而摔东西走人的小女孩,简直判若两人。
他现在有点怀疑到底是埃蒙德对他自己的记忆造了假,还是自己认错了人。但是从西里斯和莱姆斯的出现来看,自己没有弄错才对。
可是等一下,这些事不都是他该考虑的。斯内普闭了下眼睛,想起黑魔王给自己的话,脑海里还没有彻底做出决定。也许,他可以选择不用索命咒,改用自创的神锋无影。只要他不用反咒去救她,那么这两个咒最终的效果是一样的,只不过神锋无影需要的时间更长一些,过程更痛苦一些。
要么,就改用神锋无影
斯内普还在犹豫。
他不确定同样性质的事情,被他换了一个方式来做能有多少欺骗性的安慰作用。他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善良之辈,如果对面站的是詹姆波特,斯内普估计都不知道甩了几次神锋无影了,但是他也还没在十八岁的年纪就学会用不相干的生命来铺垫出自己想要的路。
尽管他很需要这样。在他看来,这是唯一的路。也许在决定成为食死徒的那一天起,
斯内普就该想好这一切。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所有选择负责,不管是用什么办法。
他迟疑了一阵,面前不远处的女孩仍旧一无所知。然而还没等他有任何的动作,一个无比熟悉又苍老沉稳的声音忽然在斯内普身后响起:“我不知道你和这孩子的父亲也有渊源西弗勒斯。”
斯内普回头,看到邓布利多正站在身后,穿着紫红色的华丽巫师服,刚施完隐形咒和静音咒的接骨木魔杖还没收回去。邓布利多就着魔杖冲他晃了晃,算作打招呼:“还是你认识这个孩子”
斯内普忽然就庆幸了自己刚刚的犹豫,然后面不改色地回答:“是她的父亲,邓布利多教授。”
“哦,我猜也是。西里斯和莱姆斯那两个孩子也是这么说的。”邓布利多微微一笑,闪亮的蓝眼睛直直地看着斯内普,“你来看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了,是吗”
“是啊。”斯内普无比熟练地运用起大脑封闭术,这对他来说实在太容易太顺手了。撇开别的方面不谈,在邓布利多面前用大脑封闭术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