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罗拉看了看窗外那个沉默忧郁的男子,对方的睫毛很长且密集,半垂着眸子的时候几乎看不见瞳色。察觉到有人在看他,雷古勒斯抬头和奥罗拉对视了一眼。他的眼睛轻轻眯了一下,眼角微弯,像是在无声的微笑。
火车开走了,贝芙莉简短地把那天的情形说了一下,几句话勾勒出一个大概。沃克斯听完后,挠挠头:“能让邓布利多教授亲自跑一趟的,你那位监护人可能身份不一般啊。”
布莱克家族的人,就算是远房亲戚也是很不一般的,这是常识。
回到霍格沃茨以后,奥罗拉给莱姆斯寄了一封信,想了想还是没把自己捡到萨拉查日记的事写进去,免得到时候他被吓到。写完以后她去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外找了沃克斯,请他帮忙把
信交给猫头鹰黑斯廷斯带走。
她运气不错,刚到就遇到了准备进休息室的比尔韦斯莱,对方很乐意地给奥罗拉帮了忙。沃克斯出来的时候手里还带着一个硬牛皮纸做的盒子,里面装满了自己暑假在家捣鼓出来的精细机械制作品,送给比尔作为礼物。他还记得比尔的父亲很喜欢这些麻瓜的小玩意儿。
比尔对那个上紧了发条再松开就能围绕着房间飞好一阵的小东西很感兴趣,可惜在霍格沃茨里没办法试验其他的电子机械,不然沃克斯很乐意为他演示一遍。
“今年圣诞节你一定要去我家,你们俩都要去”比尔拍了拍沃克斯的肩膀,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个小东西,“我打赌,我爸爸一定会很喜欢你的发明。”
“那就先谢谢你啦。”
回到学校上课以后,奥罗拉的生活重新变得单调而有规律起来。比尔锲而不舍地朝沃克斯灌输着魁地奇的魅力之处,可惜到头来总是效果甚微,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恐高症患者会对这种运动有多少好感。
周三的时候,赫奇帕奇们迎来了本学期的第一堂魔药课。根据比尔和沃克斯的描述,斯内普教授一如既往的阴气沉沉,不过似乎因为申请黑魔法防御课的职位被拒绝,脸色看起来更差。
奥罗拉咬着浆果面包,觉得实在可以理解。像斯内普那种谨慎而傲慢的人,一旦出手的事十有都是做足准备胸有成竹的,可想而知被拒绝的时候有多震惊和愤怒。
开学的几个星期,萨拉查说到做到的帮奥罗拉补习了魔药学。不过说真的,还好奥罗拉一开始就没抱着什么换个老师换个心情的想法,毕竟蛇祖的措辞和斯内普不相上下的尖刻犀利。
她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做到能用魔药材料的特性,在无形之间把人损得体无完肤的,但是她由此也很确定了一件事:
虽然没有文献记载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魔药才华有多么出众,也没有办法去比较他们这位太过年轻的院长和他们的创始人在魔药学领域,到底谁技高一筹。
但是奥罗拉并不在意。
因为,不管他们谁更有天赋都跟自己没关系。反正自己是一定没有的,奥罗拉非常确定。
而且斯
内普能在二十一岁就当上斯莱特林院长是有道理的,就冲他和萨拉查说话方式这么像,不当院长都天理难容。
想到这里,小姑娘叹了口气。
人生啊,可能这就是命吧。
不过,好在也不是所有的事都是充满悲观色彩的,至少这两个多月的相处下来,奥罗拉发现了萨拉查的一个特点整洁强迫症。他一定要保持自己所在的那页羊皮纸是干净的,所以才会把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笔迹全部都吃掉。
对此蛇祖有自己的意见和解释,他觉得奥罗拉的字迹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太过幼稚拙劣。而奥罗拉则没告诉他,其实每次看到萨拉查那一手分支于erte英文书法的er字体的时候,都觉得这人实在无比骚包。
有了这个发现,奥罗拉顿时就觉得和这位创始人先生的相处变得轻松了起来。当然只是她单方面这么觉得而已。
因为当萨拉查再半敛着蛇眼朝奥罗拉冷嘲热讽的时候,奥罗拉找到了可以让他抓狂的办法。她会在乖巧而有筛选性地记下萨拉查说的话后,用羽毛笔蘸满浓黑的墨汁,然后在萨拉查的周围涂满她的灵魂抽象狂放派大作,然后再笑眯眯地给目瞪口呆的蛇祖解释自己的作品内涵,一般来说都会上升到致敬梵高的境界。
可惜啊。看着萨拉查愤怒至极地将那些涂鸦吞进嘴里的样子,奥罗拉就知道他和梵高没什么共鸣了。
或许他会喜欢写实派毕竟斯莱特林是以严谨优雅著称来着。
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想起他们那位总是冷冰冰的魔药大师斯内普教授。
然后她有点惊讶自己竟然可以把对方的样子记得这么清楚,不是那种对样貌的深刻,而是对他的性格和不经意的习惯的深刻印象。
奥罗拉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愣了愣,最后一颗墨水珠坠落在日记纸页上,被萨拉查用尾巴尖拍碎成一朵漆黑的花。
“你发什么呆呢”萨拉查扬扬下巴,“难道在想你那位格兰芬多小情人你的眼光啊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