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蔓延侵蚀。
这在英国实在很难得,尤其是冬天的情况下。所以几乎所有留校的学生都来看了日落,挤满了霍格沃茨的最佳观景点。
贝芙莉站在奥罗拉旁边,倚靠着粗糙古老的石头墙壁,将桤木擅长施无声咒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那些稀稀落落的雪花在她的沉默和魔杖舞动下变幻无穷,从天鹅到海豚,无一不是栩栩如生。
奥罗拉还开玩笑说,可惜学校没有一个冰雕或者雪人大赛,不然贝芙莉一定是第一名。
贝芙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魔杖尖在空气中游走出曼妙的弧度,雪花随之飞舞。这个假期里,奥罗拉几乎每天都会和贝芙莉在一起逛一会儿,因为斯莱特林的人基本上都回家了,只有这个和自己一样无家可归的小女孩留了下来。
奥罗拉从她那里知道了,她当初在对角巷之所以盯着自己的怀表看,是因为这个怀表在西里斯交给自己以前,是自己父亲的贴身之物。当初贝芙莉和她的师父被食死徒追杀的时候,埃蒙德恰好救了她们。贝芙莉记得埃蒙德的样子,还有那块怀表的样子。
这种感觉很微妙,奥罗拉一直在从别人那里听说“自己父亲”的事,邓布利多也好,贝芙莉也好,西里斯也好,都是别人说的故事。自己却连亲眼都没有见到过这位当时拉文克劳最有名的学生,只从上次邓布利多给她看过的一张凤凰社成员集体照里见过一次。
他们说得没错,奥罗拉笑起来的样子,和这位前凤凰社成员很有几分相似。
雪又开始零星地飘,奥罗
拉站起来拍拍冬裙上的洁白晶体,朝贝芙莉说道“走吧,我们去吃饭。”
因为学生大部分都走了的缘故,而贝芙莉作为唯一的斯莱特林又没有什么高傲尖酸的架子,就是话少了点,所以小孩子们干脆挤在了一张餐桌上热热闹闹地吃饭。
当最后一道泰式咖喱鸡端上来的时候,沃克斯的猫头鹰黑斯廷斯正好从门外带着一身雪花飞了进来。游荡到餐厅的皮皮鬼无时无刻不喜欢折腾学生和那些猫头鹰,黑斯廷斯凄凉地成了他的受害鸟之一。
小家伙被冻得一个哆嗦后,在孩子们的惊呼声和皮皮鬼尖利刺耳的笑声里,一头栽倒在奶油爆米花堆里,嘴里衔着的深色硬壳信封跳出去,正好一角卡在咖喱鸡弯曲的脖子中间,旗帜一样高高竖起。
“呃”沃克斯看着已经早就没影儿的皮皮鬼,连忙朝黑斯廷斯身上施了几个温暖咒和一个清洁咒,然后摸摸它的毛喂了点东西,让它回到猫头鹰棚里。
“给菲尔德”一个围着格兰芬多红围巾的女孩好奇地歪着头,几乎要让自己的视线和那只烤熟的咖喱鸡平行,“奥罗拉,这是给你的信。奇怪,怎么只有收信人的姓氏,连个寄信人都没有。”
奥罗拉吃完最后一口布丁,将信封取下来。被咖喱酱汁和植物油浸透的信封依旧边角又尖又硬,她打开被火漆封住的取信口,斜着将里面的厚实信纸抽出来,信纸已经走了一半,却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她愣了愣,干脆将整张信纸都从信封里抽离而出,抖落开的羊皮信纸上蔓延着大片的单调淡棕色,像是被烈火燎原后衰颓的不毛之地,荒凉冰冷到起不了一丝生机。
唯一的短语矗立在信纸正中央,色彩浓重笔锋锐利,肃穆得让人想起某些碑刻铭文。
“rrychristas”
没有一般信件开头惯有的称呼问候语,没有结束时用于寒暄客套的结束语,甚至连一句表明身份的话都没有。
整张信纸,这是唯一的话。
奥罗拉几乎是看到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寄信人是谁,然后她不动声色地将信纸塞了回去,放进包里。
“奥罗拉,谁给你的信啊”沃克斯好奇地问道。
小姑娘耸耸肩,用叉子叉起面前还
流淌着香甜汁液的蜜色鸡肉,面不改色地回答“梅林吧。”
餐桌一下子变得诡异的安静。
奥罗拉一边吃着鸡肉喝着南瓜汁,一边回想着那封信上简洁得没有办法再简洁的短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能把圣诞快乐写得这么阴气森森的人,大概除了他们那位同样阴气森森的魔药教授以外,不会再有别人了。他就是有那种把任何句子都写出碑文味道的能力,这毋庸置疑。
可是教授,您写两个表示您名字的缩写在结尾都这么困难吗不怕您的收信人认不出来是谁寄的信
奥罗拉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脑海里莫名其妙有一个细微的声音在回答
你总会认出来的。
好吧,确实是这样。有着这样写信风格的人,怎么可能会认错。
可问题是,她不应该知道对方的写信风格的不是吗
那么自己到底知不知道
奥罗拉一下子有点迷茫了。
圣诞节以后,学校又恢复了正常的上课程序。有了前半学期的适应,后半学期的课程应付起来就相对没那么困难了。
时间在复活节彩蛋和慢慢回春的大地散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