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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在我八岁那年就离开我了, 我记得那年冬天很冷,粮食都吃光了, 我吵着跟阿爸说我饿了, 于是阿爸就出去了,那时候天上下着很大的雪,我看着他消失在雪地里,那次后他就再也没回来过,那年冬天是答拉接济我,我才没有在冬天里饿死”,他低声道。

部落里失去父亲的孩子总是活得更艰难, 能够真正活着成年的也不多, 但那为数不多却会比在父亲庇护下长大的孩子更强大, 也更坚韧。

他之所以能和阿弥成为朋友,是因为他们的父亲都在他们年幼时就离开了他们。

他自认为他们是相互扶持着长大的, 彼此情谊深厚。他还记得有一年, 他腿被野兽咬伤了, 是阿弥将他背回了族内。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年幼时最好的同伴却因为嫉妒而面目全非。

幼时的情谊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变了质,或许是在他在狩猎中表现得比他更出色,获得了更多的食物。

或许是妮娜表现了对他的爱慕, 亦或许是他打败了所以的挑战者,成为荒原第一的时候。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成为了他眼中钉肉中刺。

而那些他以为他早以不在乎的事,其实始终像一根刺,不经意间刺痛心脏。

“那你去找过他吗”尢兰问道。

“找了,找不到”, 他攥紧了拳头,“如果不是我当时吵着要吃东西,阿爸就不会在雪天的时候出去,如果他不出去,也就不会出事”

“穆辛”,尢兰打断了他的自语。

“那不是你的错,阿爸他也不会怪你的,而且你想啊你没将来如果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你会让他挨饿吗”她脸贴着他的背,依恋道。

“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挨饿的。”永远不会。

“我相信你”

稍微的沉默过后,她又道“穆辛,墙上画的是什么”

“小时候阿爸教我画的,是我们狩猎的情景,那年冬天,他跟我说希望部落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够不再挨饿”,他低声道。

尢兰这回没有回他,而是同他一起抚摸着墙壁,这时她也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在旁边的墙壁上刻画着。

“这是穆辛,这是我,这是还孩子,穆辛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她偏头看着他笑盈盈地道。

“什么是女孩子”他问。

“就是雌宝宝,我们那里的雌性叫女孩子”,她笑。

“都喜欢,只要是你生的”,穆辛站在她身后,把脸埋在她颈窝。

“那我们就先生个男孩子再生女孩子,女孩子不当姐姐,就可以不要让着弟弟了,弟弟太蠢了”,尢兰鼓着脸,似乎是受够了当姐姐的气。

“好”,穆辛道。

他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将人拦腰抱起,往床边走去,生孩子说是没用的,做才行,他也一直实践地很好。

“穆辛哥,我阿爸晕倒了,你快去看看他吧”山洞外响起了女孩焦急的声音。

穆辛翻身下床,捡起了床底下的兽皮裙,他吻了她的唇一下,“尢尢,我去看一下。”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过去,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尢兰穿好衣服后也匆匆赶往了答拉的山洞,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些人,毕竟族长晕倒毕竟不是一件小事,一但他倒下,黎部落必然会面对群龙无首的情况。

尢其刚刚洪水过后,正是需要稳定人心的时候,族长最不能倒下的时候。

“神使,你来了”,有人道。

“你看看答拉怎么了”

巫者给她让开了位置,站在她身侧。

答拉躺倒在地上,眼睛紧闭,手眼歪斜,嘴角有一点白色唾沫,尢兰试了他的呼吸,并未完全丧失,心跳也还有,只是慢了很多。

再看了眼睛,舌头

尢兰只能做初步的判断,“可能是心脑方面的疾病。”

有可能是脑血栓,大脑积累血块,压迫神经导致昏迷,但需要拍片才能完全确定。

心脑方面的病症哪怕是现代都不一定能得到有效的治疗,更何况是现在。

她只好摇了摇头。

巫者浑浊的眼睛有些沉郁,他也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奈何,现今只能向神明祷告,祈求答拉平安无事。

妮娜却推开众人,跪在地上痛哭道“巫者,你救救我阿爸,我阿爸不能死,他死了我怎么办。”

“尢兰。不对,神使求你们了,救救我阿爸吧”

“抱歉,我没有办法”,尢兰微叹。

她是护士,本来就只学过最基础的急救知识,对于心脑血管方面的病症根本没涉及过,专业不对口,根本无能为力。

“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帮我求求神明,神明肯定能救他的,求你了,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只要你救我阿爸,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妮娜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

“妮娜,你先起来,你照顾答拉,我们回去再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