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要是真想收拾胤禩, 随时随地都可以, 甚至连理由都可以不用琢磨, 朝臣自然而然会往胤禩的脑袋上插一个写有“政敌”二字的草标,而且也不觉得胤禛处置胤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直接丢尽宗人府里实在是太白瞎了,胤禛还想着要胤禩“人尽其用”。
“朕不过是想搭个戏台子,让老八配合着朕唱出戏罢了。”
这事儿还得从德妃作的幺蛾子说起,要不是德妃那句“钦命吾子继承大统, 实非吾梦想所期,莫如相从圣祖于地下”, 胤禛何苦兜着么一大圈子。
虽然长脑子的人都知道德妃说的是气话, 但就这般搁置着不做任何解释, 早晚都得出事儿, 想到日后的野史传闻,胤禛就想赶紧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还他个清白
想到历史上的四爷登基之初的艰难处境, 胤禛更觉得着要尽快为他自己澄清一下。
但自己为自己辩白, 搞不好反过来被人说成是做贼心虚。倒不如让曾经的政敌亲口承认“没有那样的事儿”, 毕竟作为政敌,巴不得将对方拉下马换他自己上呢,这样一来说不定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而胤禟和胤俄的任务就是和胤禩聚在一起喝闷酒,引出胤禩讨论新帝皇位是否来历不正, 剩下的事情就轮到胤禛来做了。
胤禟将胤禛的想法揣测了许久,算是明白了胤禛到底想做些什么。一方面是摘除“篡改遗诏”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另一方面也是展现出上位者的大度。
曾经的政敌这般诬陷新帝, 新帝依旧留着他过年,谁还敢说新帝心胸狭窄容不得异己
真是一箭双雕的计策
在双方地位极度不对等的条件下,胤禟最终还是答应了胤禛折子里的事情,胤俄也没什么意见,只是看他们八哥到时候肯不肯配合了。
有句话叫做未知的才是令人最为恐惧的,若是胤禛在登基之初便下手收拾胤禩,或许胤禩还会把它当成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胤禛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将胤禩晾了半个多月,让胤禩越发猜不明白胤禛打算对他做什么。
因为胤禛和胤禟、胤俄联络的时候一直是对外封锁消息的,所以胤禩还不曾得知胤禟和胤俄已经被胤禛“拉拢”了过去。
“八哥,咱们日后该如何是好要不干脆收拾金银细软逃出去吧。”
每当胤禟有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的时候,都是由性子直的胤俄先引起话题。胤禩听了胤俄憨直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还能往哪儿逃就算逃出了京城,到时候他们需要面对的就是天罗地网的追捕。
他们大哥被圈禁多年,在夺嫡最为凶险的时候一直在宗人府里待着,对于新帝来说根本没有多大的威胁,如今放出来还能彰显新帝的大度。
而他们就不一样了,胤禩可不认为小心眼的胤禛会放过他们。
与其胆战心惊的逃难,还不如走一步算一步,看看新帝到底打算怎么处置他们这几个死对头。
胤禩看着两个低头不语的弟弟无奈地叹了口气,早年虽说也算不上风光,但总比现在躲在府里窝囊地过日子强太多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管那么多作甚今朝有酒今朝醉,头掉了碗大的疤”
胤禟觉得气氛渲染得差不多了,一拍桌子气冲冲地喊了一句,把毫无防备得胤俄吓得哆嗦了一下。胤禩理解胤禟这时候发的脾气,换谁都郁闷。
“咱哥几个悄悄喝一点吧”
这个时候就是越想越愁,还不如借酒浇愁将自己麻痹过去,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反正也不会有多长时间的好日子过了,再添上一条孝期饮酒的罪名也无所谓。
听他们八哥主动提出来要饮酒,胤禟和胤俄都松了一口气,然而心中却是更加难过了。
他们这算是故意设局,但这也是为了他们八哥好,若是不这么做,皇上那边儿没法交代,也没法让皇上对他们八哥既往不咎。
说是小酌两杯,心中有苦难言的三人却是越喝越多,好在胤禟还记着有事情没做,手伸到桌子底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强撑着说道“八哥,你说皇上能不能真像传闻那样,是篡改了汗阿玛遗诏”
即使胤禩这段时间一直躲在府里,也听说了这样的传闻。他倒是希望这是真的,但仔细一琢磨就知道篡改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要说圣旨是通篇伪造的还差不多。
原本趴在桌上装醉的胤俄听到胤禩说胤禛有可能是假传圣旨,立马做起来夺过了胤禩身前的酒杯摔倒了地上。
“八哥也喝多了,早些歇息吧。”
没人会和一个酒疯子一般见识,而且胤禩也却是有些喝多了,捂着额头吩咐近身伺候的太监先去安排胤禟和胤俄休息的住处,随后喝了醒酒汤也躺到了床榻里,看着床帐上精美的刺绣,胤禩迷茫地抱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日后该何去何从
胤禛在得知胤禟和胤俄与胤禩喝了一顿后,立即安排心腹去准备在上早朝的时候“弹劾”胤禩,只不过弹劾的内容并非是胤禩在孝期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