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这句话,沈央没有再犹豫,朝着贺南朝弯唇笑笑,果断地转身离开。
贺南朝倚在床头,沉默片刻,打开怀里的硬纸袋。
是一个黑色小盒子,盒内有红丝绒软垫,盛着一枚互扣式的银质领带夹,做工颇为精致。
贺南朝抬手轻碰,居然摸到了一圈小钻石,低调镶嵌在领带夹末端。平日里用肉眼难以分辨,唯有强
光照射才会夺目耀眼。
他动作微顿,掌起纸装检查商标,脑中响起“嗡”的一声。
这枚看似袖珍的领带夹,市价好像高达五万
沈央送这个给他做什么
就算是探病的慰问品,也不至于贵重到这种程度吧太贵了,贺南朝简直想把这枚领带夹给供起来。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惊悚的猜测与联想。
不会吧,他俩刚才的暗语到底有没有对上
坐上车,紧绷了大半天的沈央终于放松下来。
他室无形象地躺在后座,用手捂着发烫的脸沉默许久,才缓缓松了口气。
李特助,你觉得我今天的告白成功吗沈央嗓音闷闷。
“有些偏题。”坐在副驾驶的李特助淡定回答。
“怎么办啊,我发现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突然很害怕我,”沈央越想越不安, 他会不会是讨厌同
“您不必担心,贺公子普经亲口承认过,他未来的择偶对象偏向男性,”李特助严谨道,“这是已经被证实的消息。
“太好了,那就好。”
只要贺南朝不是铁血恐同直男,那沈央觉得自己至少还有点机会。
但沈央依然不太明白,贺南朝那近乎想要夺门而逃的惊恐情绪,到底从何而来。
真的是他太冲动了吗抑或是沈家的背景给了贺南朝太大压力
可贺家明明也不差啊,最近他还替老爸出面和贺北观谈合作,准备联手开发城东新区,未来前景一片大好。
说真的,身为幼子,贺南朝需要承担的压力与义务本就不多,至少会比长子长女们要更加轻松。
沈央很了解a城的家族企业生态,更了解那些二世祖逐渐颓废的缘由,因为他自己也是沈家最小的孩子。
正因如此,沈央才更加苦恼。
他喜欢贺南朝,却又不够了解贺南朝。
或许贺南朝也并不了解他。
思来想去又回到了同样的结论今天就告白实在太仓促了,他简直是个大笨蛋。
毕竟他们两人相处交好也没多久,
除了偶尔似真似假的暖昧气氛以外,并没有其余更多的接触。
换作沈央自己,他也不会直接果断地答应交往。甚至说难听些,如果时间线往前推两个星期,哪怕是贺南朝主动跟他告白,他或许也会被吓得夺路而逃
好感是需要培养的认清自己的心,也需要充沛的时间与思考
沈央能理解,沈央能接受,可当他想起贺南朝穿着西装坐在路边,眼神茫然、满脸是血,却极为
听话地被他带走,甚至毫无防备地昏倒在他车上,抱着他不再动弹沈央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完蛋了,越想越喜欢。
沈央用力揉揉自己隐约发抖的手腕,捂热了由于紧张而冰凉的指尖,心情逐渐变得坚定。在他认真追人之前,要先处理好复杂的家务事。等爸妈回家,沈央就和他们好好谈。谈完了,再去学一学到底该如何追人。
与此同时,医院里。
得到解放的贺南朝,在忍不住反复分析沈央说过的话。每一句话。
以及自己刚睁开眼时,那张近在咫尺的、被午后阳光照亮的脸。
那时沈央的眼睛也很亮。含着一汪要掉不掉的泪,眼尾可怜地泛着红,眸中翻涌的关切与紧张,半分都做不得假。
后来沈央还凶巴巴地瞪他,真吓人。
他试图闭眼冥想,也试图缓解自己还在砰砰直跳的心脏。可他一闭上眼,脑海里便全都是沈央的身影,越想越头疼,仿佛陷入了一片难以逃离的深潭。
贺南朝叹了口气,将领带夹重新放回纸袋,摸了摸自己包裹着一圈纱布的脑袋。
听护士说,他后脑并没有开放性伤口,是沈央强行要求用纱布包起来的,以防万一。沈央恐怕是真的被吓坏了。
贺南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想要安慰他,又不好现在就给他发消息。等回到家就马上报平安。
没过多久,贺北观终于把他的司机先生派来了。
徐妈给他办好出院手续,进门后看见贺南朝的“惨状”,平日里弯弯的眉眼都蹙了起来。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心疼的话,非要搀扶着贺南朝一起出院。
贺南朝很想澄清自己真的没事,可沈央给他缠的那圈绷带,显然让他的伤情显得过于严重,看起来很能唬人
。无论他怎么说,徐妈都不信,并且禁止他现在就拆绷带,不许他自己走路。
真正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