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断定此人并不是在以退为进,他是真的认为自己做错,真的在等待祭司给予的惩罚。
严默会原谅他吗如果换个心软的,也许说两句好话就会让狰站起,说不定还要亲手相扶什么的。
但严默,他想的却是我救了你们一次又一次,带你们到更好更强大的九原,我给你们地位不让你们做奴隶,我选择相信你们,把整个部落的安危都交给你们,我还费心劳神地把你们从普通战士变成神血战士,结果你们心中还想着过去的祭司而且那祭司明明对你们是那么恶劣
其他普通战士也就算了,狰你明明看到我被秋实攻击的证据,竟然还怕冻死我的敌人把他扛入大厅。秋实辱骂叫嚣,连萨宇那样的孩子都听不下去,你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你不能保护我,甚至连维护都做不到,那我要你有什么用原战特意把你留下又是为了什么
就因为你在战士中的地位和威信最高,所以你的行为也最可恶
虽然你最后还是扭转了过来,知道胳膊肘要往里拐,但是这并不能抹去你前面犯下的过错。
“这几日你没事便来医疗室找我。”抽皮鞭没意思,还不如拿人试药。
狰有点惊讶,他以为至少会挨五十皮鞭,听祭司说只让他没事去医疗室找他,还以为严默仁慈打算放过他,当下感激和惭愧之心更重。
男人低下头颅,右拳抵住胸膛,“谢大人。”
狰和严默的举动,不少人没看懂,但大河等一些比较敏锐的战士在看到狰对祭司大人跪下并口称自己有错时,他们便明白了狰错在哪里。
他们离开原际并不属于背叛,因为原际主动抛弃了他们,而九原接收了他们。
而当他们已经是九原人后还想着过去的部落、敬畏着过去的祭司,甚至不顾现在祭司的安危和立场,他们的行为其实已跟背叛无疑
想通的原原际战士不少人也冲着严默单膝跪下。
其他战士不懂,但人有从众心理,看周围人都跪下,就也跟着跪下。
最后直立的便只有野人们,野人们东看西看,被这气氛渲染,害怕了,也纷纷噗通跪倒。
最后连大河等护卫也全部跪下。
严默看着跪满一地的人,也不开口让他们起来。
秋实发出诡异冰冷的笑声,“嘿嘿,看看你们,狰,大河,你们背叛原际、背叛我,又得到了什么他族祭司绝对不会相信你们,你们迟早都会被噗”
秋实嘴巴磕地,被砸得口鼻流血,鼻梁骨断了,牙齿也至少掉了一半。这下他就算想说话,别人也不一定能听得清。
狰丢开秋实的头发,重新面对严默跪下。
比心狠,他从来不输给任何人,否则他也不可能成为除酋长以外原际最强大的战士。之前他只是还念着过去的旧情,想着不看祭司面也要看酋长的面,如果秋实和原际的人不影响九原也就算了,只要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也不介意帮一帮过去的族人,但是不能过线。
而今,老祭司秋实不管是真是假,他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已经超越了他心中为原际划出的那条线。
他的命是严默和原战所救,他的神血力量是严默赐予,九原之所以是九原,也因为祭司是严默。
他也许会因为过去的情分而心软,但打死他也绝不会背叛严默
如今他这一跪就是在告诉严默今后他再也不会不适宜的心软,一切都将以严默和九原为重。
厚重的石门被推开,冷风灌入,一行人大步进入。
走在最前面的人脚步一顿,随即毫不迟疑地向严默走去。
跟在原战后面的人看着满大厅跪满的战士,下意识地全都放轻了脚步。
大门关上。
严默看到这行人还没说话,被压制的秋实竟然先挣扎起来,嘴里模糊不清地喊着“壕告诉他们,我是谁壕”
原战大步越过所有障碍,走到严默身边坐下,握住他放在扶手上的右手,打量了他一下,见他不像受伤的样子,便放下心来,低声问他道“怎么回事”
严默抽出自己的手,对跪下的战士开口“都起来吧,自认有错的人去各自的头领那里主动扣除自己一个月的工分。”
战士们刷地一起站起,自认犯了大错的战士们脸上都露出笑容,默大人果然心软,不过跪一跪就免了死罪,一个月的工分那根本就不算惩罚好吗
严默看着那些眉开眼笑的厚皮战士,有点后悔,早知就罚他们轮流来试药了。
“壕酋长。”严默对走到秋实身边的壕点头。
“默大人。”壕的气色看起来很糟糕,原本健壮的男人此时看去竟有些衰弱,眼中更满是沉甸甸的东西。
“您请坐。”严默抬手示意。
壕摇摇头,厌恶地看了眼被按在地上的秋实,“感谢默大人帮我们抓住了冒充祭司秋实的邪恶。”
秋实挣扎着抬起头,这时他也不争辩自己是真是假,而是恶毒地骂道“壕,你想死吗”
漏风破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