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过后,朱韬直接进了陆家,把今日朝会上那番话一股脑地告诉了朱氏。
这一次,轮到朱氏瘫倒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局会输的这么惨。
先是在陆老太太和一众丫鬟婆子面前落了面子,被禁足三个月,接着又在朝堂上被公然训斥一顿,这脸真丢大了。
偏偏这还不是最难堪的,最令她难以接受的是,她的儿子是精心栽培的镇国公世子,文才武略都属上上乘,偏偏至今毫无建树不说还受了一场重伤,白白躺了半年。
而那个被她踩到脚底下的哑巴居然指挥大家守住了一座城池不说且还替大周收回了一座城池,这让她的脸往哪里放,让陆家的脸往哪里放
不过很快朱氏又愤怒了,之前陆端被抓时,她明明求过陆呦和颜彦,让他们去救救陆端,可这两人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说自己不懂战争不懂军事。
可这算什么
居然瞒着她去前线,这两人究竟想做什么莫非真的是在觊觎世子之位
没有正经念过几年书能中秀才,没有上过战场也能指挥士兵打仗,瞒得可真紧啊,看来,大家全都被这个哑巴给骗了,这哑巴一点都不傻,难怪当初叫他去参加颜彦的笄年礼他二话不说就去了,且还真就自己摸到了藏书楼处。
朱韬倒不是很认可妹妹的话,之前他接触过两次陆呦,甚至包括陆呦成亲时的表现他也看在眼里,那种慌乱无措的局促感是装不出来的。
况且,真要装,陆呦也没有必要隐瞒他的绘画和书法成就,因而,真相只有一个,是颜彦改变了他且造就了他。
“你呀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颜家大小姐是颜老夫人一手带大的,颜老夫人又是太后的亲妹妹,这对姐妹一个很快在宫里站住脚,一个很快在京城有了口碑,你就没想想其中缘由你可倒好,这么好的珍珠送到你面前,你非不要,倒是便宜了那个哑巴。”朱韬忍不住感慨了几句。
倘若当初陆鸣娶的是颜彦,哪有现在的这些麻烦和后顾之忧
不说别的,至少陆鸣的这个世子之位是稳固的,还有,若是颜彦辅佐的是陆鸣,陆呦的那些军功也该是陆鸣的,陆呦还得苦哈哈地做着他的哑巴。
“对了,还有一事,这些日子你别再闹出什么事情来,我怕妹夫一回来,你这个镇国公夫人的位置就到头了。”朱韬临走又提醒了朱氏一句。
这句话相当于在朱氏胸口插了把刀,疼得她整张脸都扭曲了。
因为这个问题她不止一次担忧过。
若是丈夫知道儿子因为先和颜彧有了私情才设计逼颜彦退亲,而她这个做母亲的不但不予以制止反而帮着出谋划策,她绝对兜不住这个后果,尤其是颜彦现在的成就和声望更是颜彧难以望其项背的。
想到颜彦的成就和声望,朱氏命人把周婉和颜彧叫来了,她想让这两人也琢磨琢磨,看看能否有什么好点子可以帮她过了眼前这个难关。
此外,她也想让这两人分析分析颜彦的优点和缺点,看看有哪些是她们可以学习并超越的。
颜彧见朱氏脸上满是戾气地问起颜彦,总算明白昨日宫里的申诫是因何而来了,尽管当时她没在现场,可也听丫鬟们学了几句。
说实在的,这种时候,她并不想凑上前,可没办法,朱氏直接把她喊了来,她不能不来。
不过现在的颜彧也学精明了,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托着自己的大肚子走到朱氏面前,“母亲还请稍安勿躁,儿媳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昨儿仿佛听说宫里来人了,可丫鬟们也说不清楚,儿媳斗胆问问,是不是大嫂又把您气着了”
朱氏斜了颜彧一眼,她才不信颜彧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颜彧不提,她自然也不想提,“听说你大姐不仅精通农业水利,还懂军事和器械,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学了这么多,你又会些什么”
“回母亲,大姐会的农业水利军事器械都是成亲后学的,大姐和我们在一起时每天都是一样的听先生讲课,顶不济她悟性高,领悟的比我们多一些,可那也是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对了,我还见大姐看过科考书和律法类的书,农书和水利题材的书是她成亲后回颜家藏书楼借过。可那会儿媳已经和她关系不近了。对了,周妹妹有段时间和大姐走得近,母亲还是问问周妹妹吧。”颜彧把周婉推出来。
周婉先是一愣,刚要回绝,可一看到朱氏带了几分期待的目光,她只得把话吞拉回去,斟酌了片刻,说道“回夫人,小的一开始和大奶奶接触,谈的大部分是吃,倒是也聊过诗词字画什么的,后来小的家里发生变故,有一段时间日子难以为继,小的便求上了大奶奶,她才给小的匀出了点棉花和山薯种子教小的如何打理荒山,别的小的也不清楚,若说大奶奶的优缺点,小的倒是能总结几点,优点是热心、真诚、善良、不踩低捧高、对人没有功利心,也不在背后说人长短,至于缺点,应该就是记仇、没有家族大观念,别的小的也说不好。”
这番话显然不是朱氏想听到的,于是,她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