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见儿子自从看到这条丝帕后就一直怪怪的,迷迷瞪瞪的似乎失去了理智。
再联想一下颜彦说的话,聪明的朱氏猜到了这两人准是做了什么丑事被颜彦发现了,因而颜彦借着这个机会来反击了。
说反击也不全对,朱氏看得出来,颜彦多少给这两人留了点颜面的,并没有想把事情闹大,多半只是想警告一下这两人为自己出口气。
可问题是,在场的这些亲友有几个不是人精大家本来就对去年的退亲事件存有疑虑,这会见了这个场景,还能猜不到什么意思
为此,朱氏忙上前帮着转圜一下,“到底是姐妹情深,连见面礼都给了双份,二郎媳妇,你给大哥大嫂准备的礼物呢”
这话提醒了颜彧,忙敛了敛神,从采霜手里接过给颜彦陆呦的衣服,笑着说道“大嫂,这是弟媳为你和大哥亲自缝制的衣裳,弟媳也是个念旧情的,大嫂也好,大姐也罢,你都是彧儿心里永远的亲人和家人,大嫂也说了,我们姐妹曾经有过那么多一样的东西,那么我想大嫂想必也不会介意我们姐妹冠上同一个夫姓进同一家门,以后,还请大嫂多多指正,彧儿这厢有礼了。”
不得不说,颜彧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这番话既捧了颜彦的姐妹情深又彰显了自己的亲情至上,同时暗戳戳地点了一句,颜彦只是说的好听,实际上搞出来的这些事端都是因为她介意自己堂妹嫁进来。
说白了,就是嫉妒,自己得不到的男人也不希望别人得到。
颜彦听了颜彧的话,笑着伸手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衣服,“二弟妹客套了,姻缘这种东西是上天注定的,就好比一个人的命格是一出生老天就安排好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大嫂是要做母亲的人,早就看开了。所以啊,大嫂在此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好好珍惜你们之间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
颜彦故意在“来之不易”四个字咬重了语气,脸上却又带着盈盈的笑,别说颜彧和陆鸣,就连朱氏一时也找不到颜彦的错。
“家里还有这些弟弟妹妹们,你们两个也该去见一见。”朱氏只得把话题岔开了,推着陆鸣和颜彧去了别处。
颜彦看着心不在焉的陆鸣的背影,这才意识到她方才好像忽略了什么。
首先,陆鸣刚才见到这条丝帕的第一反应是惊呆,半响回不过神来。
不应该啊。
他不是已经知道这两句诗是出自颜彦吗
难道又是颜彧撒谎把这首诗据为己有了若果真如此颜彧需得编一个理由对她倒打一耙,说是她抢了她的诗作,而她为了姐妹情深什么的只得吃下这个暗亏。
可这也不对,因为如此一来紧张或者吓呆了的人应该是颜彧啊,怎么可能是陆鸣
会不会不是针对这两句诗,而是针对这条丝帕,有可能是颜彧把这条丝帕送给陆鸣,说是她自己绣的。
只是这么明目张胆的私相授受和私定终身颜彧有这么大的胆量去做
若不是这样,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陆鸣捡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丝帕,他以为是颜彧的,因而对颜彧动了情,毕竟他和颜彧的交情不浅,至少比颜彦深,因为那几年颜彧没少拿她们几个的文章去找陆鸣指正。
这种可能性似乎更大些吧
再细细回想了一下,颜彦觉得方才陆鸣的神情绝对是见过这条丝帕的。
保不齐还真是这两人瞒着她做了什么丑事呢。
可惜,颜彦没有证据。
不过就是有证据,她今日也不能闹出来,别说颜家,就是太后也不会允许的。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震惊,颜彦扭身和陆呦说起今天的今天的天气来,说这么好的晴天,说她想去外面走走了,说不知道庄子里进展到什么程度了,说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花期等等。
陆呦坐在她身边,不时回应她一两句,握着颜彦的手却没有松开。
而另一边,颜彧和陆鸣见过这些弟弟妹妹,亲的堂的表的都有,亲的是一双鞋子,表的堂的是一个荷包外加一个金锞子,间或也陪着说笑几句。
总之,一圈下来,陆鸣的思绪逐渐回归了。
不管事情的真相什么,颜彦在这个时候拿出这条丝帕来,目的只有一个,离间他们的夫妻感情。
如果他信了,那么颜彦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想通了这一点,陆鸣的脸上又重新堆满了笑,看向颜彧的目光又恢复了往昔的温柔和爱抚,而颜彧一直提着的心也就此放下了。
认亲礼结束后,丫鬟们也开始上菜了,颜彦因着自己的孕妇身份,被特地赦免了不用侍餐,让她陪着同龄的女眷一桌,颜彧作为新妇,站在了老太太这一桌,侍候几位老人用餐。
今天的菜式是颜彧安排的,不过不全是她亲手做的,是她身边的丫鬟和管事妈妈一起帮忙做的,菜式集合了几家之长,有祖母留下的几道闽南风味的,也有马氏从娘家带过来的几道北地菜,还有几道当地的菜肴,除了几道闽南菜,别的菜式大都是见过的,没有新式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