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人原本也不以为然,但是钟天意吩咐下人把家里所有井都给封了,必须按照官府指示接雨水使用。
钟老爷子问他,“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留着一两口井洗漱也没问题吧。”
“祖父,通知说了,井水里有脏东西,碰都不要碰,因为用开水煮也杀不死它们。”
钟老爷子表示怀疑,“人都能弄死,就弄不死它们我没看到水里有什么东西阿,这是不是说得太玄乎了。”
“祖父,您信娘娘就好,她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好吧,我不啰嗦了。反正我人老了,这个家也不是我做主了。”
“祖父您说哪里去了,您不做主谁做主”
同样的事情在杜家也发生了,不过杜如风在他祖父那里就没有那么好的信誉了。
杜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说什么让我把之前用的茶具都扔了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又看上哪个楼里的姑娘,想要给人家赎身,钱不够就想诓我把宝贝给你,你好拿去典当,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杜如风一脸无奈地看着杜老爷子,“祖父,我在您那里就这么个印象我早就浪子回头了好不好。您看我回来府城这么久,有去过春莺街吗”
“你有没有去过我哪里知道,我又没有跟在你屁股后面。”
“您可以打听打听嘛,除了钟家,我哪都没去过。”
“你以前去花楼难道不是钟家小子陪着你的”
“哎,说了您还不信。话题扯远了,这些东西您舍不得扔的话,就先收起来吧,等以后事情有解决办法了,再把它们拿出来好不好”
“当然舍不得这可是抄家的时候我好不容易藏起来的”
为了避免有人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阳奉阴违,杨金里特地派巡捕到各家各户去搜查,把水井用封条都封了起来,未经官府允许不许拆封。
尽管如此,仍有极少数人,选择了隐瞒,藏起了一些井,照喝不误,非要对着干。
喝了没几天,就喝出事来了。
“娘娘,又有人疯了,而且这次疯掉的人还长出了利齿和利爪。”杨金里匆匆来报。
“哪里的人二环的,一个大户人家,一半人疯了,另一半被咬伤咬死了。”
“长了利齿和利爪”薛青迟吃了一惊,“和夕国的先锋队一样”
“不不一样吧。”杨金里简直要哭出来了,难道这次的事端是夕国人潜进来搞的
天,要是府城的百姓都变成了疯狗,他没法想象。
“大山,让人到军营里找一两个将士一起过去看看,确认一下。”薛青迟吩咐道。
“好。”
薛青迟和苏叶也赶了过去,身后还缀了个薛明巍。
自从那天掐了苏叶之后,薛明巍一直不敢见苏叶,生怕自己又被人利用,从而伤害到她。
但是听说苏叶和薛青迟在调查狂犬病一事之后,他担心她们会被那些病人袭击,又冒了出来,说要一起调查。
薛青迟知道他的心思,自然应下了。
苏叶吓唬他来着,“那些人发病的时候很难看,你会受不了的。”
“比军营里的伤兵还难看吗”
“当然。”
“别骗人了,我听说他们只是面目狰狞而已,又不是血肉模糊。这个我可不怕。”
说是这么说,到了现场薛明巍差点吐出来。
发病的人虽然血肉完好,但是被他们撕咬的人,看上去就很恐怖了,不是没了半边脸,就是鼻子耳朵没了,或者手脚被啃了。
他很想转身跑掉。
可是苏叶把药箱塞到了他手里,“帮一下忙。”
她蹲了下来,替地上躺着的人包扎起来。
“他不是死了吗”薛明巍诧异道,“交给仵作就行了吧。”
“这个还没死。”苏叶回道。
“没死”薛明巍愕然,脖子都被咬断了一半还没死
“他还有呼吸。”
“哦。”
薛明巍把金针递给了她,看着她耐心地对方止血包扎,全神贯注地投入其中,不知为何,觉得这一刻的她格外动人。
她这个人既不温柔,也不贤淑,还一点都不在乎世俗看法,非要当个跟祖父、父亲一样出色的大夫,搁在以前,他肯定不会和这样的女子打交道。
但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惊险时刻,有了交集,他竟然慢慢喜欢上对方,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现在连她满手污血的样子他都觉得好看,审美已经完全扭曲了。
彻底栽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地上的伤患睁开眼睛,裂开嘴巴,嘴巴里冒出了两颗尖锐的牙齿
“小心”他惊呼起来。
那人猛地抬头,咬向正在他脖子处上药的苏叶,薛明巍立刻推开苏叶,自己却没来得及躲闪,被对方一口咬中小臂,利齿深深嵌进去,他受疼,站起来一脚把对方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