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裕得知镇南王要把得了腐尸病的人集中起来焚毁的时候,立刻增加了搜寻那个药徒的人手。
他懊恼不已,没能第一时间斩草除根,反而让那狡猾的小子给跑了。
虽然那人并不知道幕后指使之人是他,但这事闹得太大的了,连苏庆余堂都差点被怼没了,他万万不能让邓回春堂也卷入其中,哪怕那个人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留着他的性命。
令他深感意外的是,苏庆余堂竟然找到了解决办法,治好了不少患者,苏家的医术有这么好他们邓回春堂岂不是给远远甩在后面了
自从事发之后,他便彻夜难眠,夜晚躺下前总要喝一碗安神的汤药才能稍微有点睡意,今晚也不例外。
他喝完药,早早躺下了床,寻思着要怎么把苏庆余堂给重新踩下去,万万不能让他们再浮起来,一山不容二虎,一城也不需要两家平起平坐的药堂。
想着想着,他又睡不着了,口里有点干渴,掀开床帐打算喝口水继续睡,床帐一撩开,他便僵住了。
房间的角落点着一盏夜灯,为了不至于影响睡眠,灯光总是调得分外微弱。
此刻微弱的灯光被挡住了,一个高大的人影落在他身上,教他心中发冷,这人什么时候进房的他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他打算做什么
来人背对着灯光,面容有点昏暗,他看不大清楚这人的样子,却敏感地察觉到来者不善。
他看向了房门,那里紧关着,邓裕冷静下来,没有高声唤人过来,他没有丝毫武力,要是这个人先下手为强,恐怕他根本等不及护卫过来,就要落入对方手中。
“你是谁半夜闯进来做什么”他质问道。
来人找到火折子,把边桌上的灯点燃了,灯光照亮了他的模样,一张棱角分明,俊美绝伦的面庞映入邓裕眼中,他失声叫了出来,“是你梅若鹤的学生”
“没想到邓老您记得我。”太二淡淡笑了,“打扰您休息了,我是来请您帮个忙的。”
邓裕的心安定了几分,是熟人还有转圜的余地,要是来个陌生人,杀手之类的,他连话都说不上。
“我能帮上什么忙”要不是对方出现得太诡异,他早就让人把他轰出去了,管他是不是梅若鹤的学生。
“帮忙阻止陆世良焚烧那些还没发作的病人。”太二说道,直呼镇南王的名字,语气里没有一点尊敬。
邓裕心中一跳,忙推辞道“这件事恐怕老夫无能为力,王爷既然做了这个决定,肯定有他的考量,我们邓回春堂又无法救治那些人,哪里有立场阻止这件事。再说了,让这些患者早日解脱,一下子解决这场灾祸,也能一劳永逸。”
太二坐了下来,扫了一眼桌上的茶具,面无表情道“我想邓老您搞错了一件事,我不是请求您帮忙,而是命令。这场灾祸到底怎么回事,相信您最清楚不过,由谁开始的,那就由谁结束。”
邓裕心中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苏庆余堂惹出来的事,关我什么事是不是苏木胡编乱造了虽然我们邓回春堂和他们苏庆余堂向来有过节,但我敢拍胸口保证,我们绝对跟这件事毫无关系。”
太二拿起桌上那把玲珑剔透的白玉茶壶,放在手心,面露嘲讽之色,手指头敲了敲桌面,轻微的敲击声落在邓裕心头,让他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对方肯定是苏木派来的,想要诈他而已,无凭无据的,竟然妄想诬赖到他头上真是异想天开。
“忘了告诉邓老,那个药徒我们抓到了,不巧的是,他跟踪过你们的人,知道找他合作的是邓回春堂的人。不过这不重要,邓老您完全可以不承认,没人能逼你,但是这把玉壶,我想您还是看一下比较好。”太二慵懒道。
玉壶
玉壶怎么了
邓裕不解地看向太二手中那把玉壶,下一瞬,他便目瞪口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把玉壶竟然一点点消失了,就像是被什么吞噬了一样。
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向太二手中,确实没有那把壶了。
怎么可能
要不是他老眼昏花看错了,便是对方在耍什么杂技,民间艺人通常有点独特的本事,比如吐铁球、吞宝剑之类的,难道这是最新的一种
他有点茫然,“表演的挺好的,可是我不爱看这些杂戏。”
“还不明白吗”太二露出几分苦恼的模样,他干脆走到邓裕的床榻边,手放在了床柱上,这一回,邓裕终于不再淡定了,因为床柱也很快消失了。
太二甚至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弄掉了整张床榻,邓裕从震惊中醒转时,发现自己坐在冷冰冰的地上,连被子都不见了。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四面的墙和地面也没有任何缺口,但床榻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很显然,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只有传说中的仙人才能做到。
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有神仙
邓裕眼中惊疑不定,要不是太二脸上有道淡淡的疤痕,他看起来确实像是天神下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