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终于到来。
北方的鸟儿往西南迁徙而来,西南的鸟儿又往更南的地方迁徙,动物开始冬眠。
为了安抚薛青迟那无底洞一般的胃,他们两人早早把卖皮毛山货得到的钱,以及向严老头收取的食宿费,在镇上买了不少鸡鸭鹅和山羊,养在园子里。
还买了许多种子,薛青迟木系异能可以随时催发,家禽们冬天也能吃上新鲜的嫩菜叶。
严于华第一次和太二薛青迟同桌吃饭时,看到满满一桌菜,还以为他们两人特别欢迎他的到来,准备得如此丰盛。
岂料,他才吃了个半饱,那桌上的饭菜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都被太二夹到薛青迟碗里。
至于薛青迟是怎么把那么多东西吃下去还若无其事,严于华完全想不明白。
西北大军最能吃的士卒都比不上这个小娘子。
太二和薛青迟完全不做解释。
整个冬天,因为很少打猎,也冷得不想外出,大部分时间太二和薛青迟都窝在家里,听周承元教导。
太二不仅要通读各种大部头书籍,琴棋书画也要涉猎,毕竟这是大夏文人和贵族子弟标配。
他如同干海绵一般,绵绵不断地汲取着各种学识,气质风貌也一天天改变。
只要不是对着薛青迟,他俨然姿容甚美、风仪闲畅、谈吐有物、言辞犀利的翩翩贵公子。
然而一旦对着薛青迟,他就成了摇着大尾巴撒欢的小狼犬。
周承元一开始很纳闷,感觉他教了大半天,在他面前像模像样的青年一到薛青迟面前就原形毕露,苦心教导全都白费了。
但是随着太二学习的内容越多,思维越灵活,言辞越成熟,他反而发现,似乎,这也是真实的太二。
只不过他在薛青迟面前表露的往往是孩子气的一面。
是了,明明在如此坎坷的环境里成长,面容有损,从小肯定饱受冷眼,遭到许多磨难,可是他看到的一直是在薛青迟面前的太二,他便以为,太二活得像是只有童年,心思纯真的宛如孩童。
实际上,太二的赤子之心只是对着薛青迟才有。
也许他就像一头敏锐的孤狼一样,天然知道薛青迟喜欢什么,会对怎样的他放下戒心,所以才在她面前袒露出天真的一面,迅速赢得薛青迟的好感和接纳。
可是在周承元面前,他又恢复应有的聪慧水准,表现得像他这个年龄的年轻公子。
以往周承元担心薛青迟对太二影响过大,太二什么都听薛青迟的,会不会没有主见,可现在,周承元反而同情起薛青迟,碰上个狡猾如狐却偏偏装成小忠犬的男人,估计这辈子也别想逃出太二手掌心。
“先生,您在叹什么气”太二停下了正在弹的琴,问道。
周承元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告诉他自己想什么,转移话题道,“老严闲着无聊,也想当当先生,你愿不愿跟他学骑射”
“骑射有什么用”太二始终坚持他的实用论,一切和保护娘子讨好娘子无关的他都觉得没用。
他觉得琴棋书画也没什么用,但是娘子说他弹琴姿势优美宛若仙人,看着特别好看,这个可以学;会下棋的人特别聪明,他那么聪明怎么能不会下棋,这个也得学;书法代表字如其人,人都那么美,字怎么能丑,还是得学;画画嘛,娘子说了,等他学好了,给她多画几幅美人图。
周承元扯了扯嘴角,得,还是得拿薛青迟当幌子,他笑道,“礼、乐、射、御、书、数都是君子六艺,礼乐书数你都学了,还差射御,谁家郎君不会射箭闲着没事就拿骑射当游戏,下次你带娘子出去,没准就碰上一个想找你比赛骑射的,你比还是不比
再说,骑马那么英姿飒爽的事,你确定你娘子不希望你带她骑马”
太二一问薛青迟,果然,薛青迟举双手双脚赞同,“咱们要动静结合,琴棋书画算是静,骑射御就是动了,学好了不管御车还是骑马,都能带我。”
于是太二又跟严于华学起了骑射。
只是这个学生太聪明,没几天就让严于华连连感叹,“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太二连复杂无比的体术都能学会,身体又经过药浴淬炼过,不但四肢矫健灵活,连听力和动态视力都高人一等。
百步穿杨什么的,绝对不在话下。
感觉学生比自己高超太多的严于华只好增加教学内容,不知不觉,太二不止学了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六韬、尉缭子、司马法、太白阴经之类的兵法内容,还经常和严于华玩沙盘作战,逛大青山绘制地形图,实地追踪敌人之类。
军中常用指令、暗号、手势什么的,无形中也教了太二一身。
相当于严于华把自己一身军事本领和多年沙场经验都给传授了,尽管太二如今大部分内容只能算纸上谈兵,不一定能融会贯通。
但是太二学习速度和接受能力太快了,严于华这是见猎心喜,完全没忍住。
以往他在西北大军不是没培养过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