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掀开了食盒盖子,往岑雍面前递了一碟最甜的花生糕。
她自己则拈了一块茶糕送入口中,两颊吃得鼓鼓囊囊的,看起来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岑雍看着她强装作潇洒的样子,摸着下巴笑了起来“闻鹤,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我如何”闻鹤挑眉,恶狠狠地瞪了岑雍一眼。
“人家宗小将军这才离开了不到一日,你便如此”岑雍撑着下巴,嘲笑道。
闻鹤拿出手帕,将手上的糕点渣子擦干净,朝岑雍露出一个甜到腻死人的笑容“我没有,你乱讲。”
“你有。”岑雍紧盯着闻鹤的眼睛,“你在想他。”
“哦。”闻鹤淡淡应了一声,抱着暖炉,马上岔开了话题,“你朝我挤眉弄眼干什么呢”
“自然是有事要问。”岑雍耸肩,“何狷那老家伙,死了又活了”
“恐怕是装死,被这车队里的张太医配合着救了出去。”闻鹤简短地应了一句。
“乾朝想干什么,这自相残杀的架势,让我很为难啊,我们朔方国是趁虚而入呢还是趁虚而入呢”岑雍笑了一声,说道。
“瞧朔方国皇帝那样,要怎么趁虚而入”闻鹤马上抬出自己老爹来。
“所以,燕家到底想做什么”岑雍坐直了身子,露出一副正经模样来,“杀了何狷,对他们家族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何狷虽然人坏了点,但却还是以维护乾朝江山为目的的。”闻鹤摸着下巴,慢慢分析。
“而且燕家要做的事,宗曜老将军恐怕知情,所以才会将宗玚带走。”她补了一句说道。
岑雍点头,他方才在紫金城的驿馆中,从连青过来将宗玚带走一事中,已经看出了许多端倪。
“闻鹤你可知他们宗家的家训是什么”岑雍清了清嗓子,说道。
“忠骨可埋,不可逆。”闻鹤挑眉,缓声说道。
“这宗曜老将军与那多疑的皇帝多年来关系依旧如此亲密,靠的可就是这句家训,宗家的人,是忠诚的。”岑雍勾起嘴角,笑了一声,“所以现在谁都可以去京畿城,唯独宗家人不能去京畿城。”
“你的意思是”闻鹤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让她抱紧了怀里的暖炉,“京畿城中有人想造反,宗曜老将军默许此事,但又不能违背家训,所以只能镇守边疆,不回京畿城,这样一来,他也并不算违背了家训。”
“对,若是宗家人还在京畿城中,自然是要忠于皇上的。”岑雍朝闻鹤露出一个微笑,“所以宗玚不能回京畿城。”
“燕家要造反。”闻鹤马上说道。
她这句话并不是疑问,而是在描述一个事实。
燕家要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所以他们要先将皇帝最得力的助手何狷除去。
若何狷还活着,恐怕会徒增变数。
“为什么”过了一会儿,闻鹤马上又想到了很关键的一个地方。
若燕家要造反,他们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若是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权力,那么燕家大可不必用如此危险的方式。
因为若皇帝死后,登基的便是过继到皇后名下的徐凛,徐凛年轻,比起多疑的皇帝会更加信任燕家,燕家的地位只会更加稳固。
“你说为什么呢”岑雍忽然叹了一口气,看着闻鹤眉间那一点唯一不像闻袖公主的痣,“宗家之前便是皇帝他们徐家的家臣,燕家是墙头草,见势不妙便倒戈,但宗家又为什么”
“还有在京畿城中那位老王爷,从前也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他又怎么会放任这件事发生”岑雍继续说道。
因为怕被马车外的旁人听到,所以岑雍的声音极轻,但是闻鹤却听得一清二楚。
皇后、宗曜老将军、成王爷,为什么主导这件事的皇后的家族燕家,坐视它发生下去的是皇帝曾经的左膀右臂
“与我娘,闻袖公主有关”闻鹤马上反应过来,“这些人,都与我娘相识,并且交情不浅。”
“是。”岑雍摸了摸下巴,靠在马车上,看着闻鹤轻声说道,“我从未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前朝公主,但现在,我却对她很感兴趣了。”
“我娘么”闻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到了这位她从未见过的白月光公主。
“说出你的故事。”岑雍看着闻鹤,微笑。
“我没见过她。”闻鹤知道岑雍想要知道什么,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啧。”岑雍不屑地嗤了一声,“反正回了京畿城,都会知道的。”
这时,马车外传来了一声轻唤“岑二狗,你怎么送了个食盒,送了这么久”
闻鹤连忙回过神来,推了一把岑雍道“你们侍卫长叫你呢”
岑雍马上皱眉,露出一个不耐的表情来“这名字怎就如此难听。”
闻鹤笑了起来,看着他说道“我倒是觉得与你十分相配。”
“哼”岑雍轻哼一声,掀开马车帘子,跳了下去,又麻利地跳上了马。
此时的他,已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