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逆演轮回镜而成的灵宝,但黄泉镜始终只是虚像,逆演轮回境却可以让人回到过去,此物超越天地规则,与同样摆脱生死界限的赤帝妖心、和朝夕间便知古今事的山河海冕合称破界三宝。”
可南娆就算是拥有那样神奇的赤帝妖心,最后却也仍然故去了。
南颜一时苦笑,道“那,我可以通过这副图卷再见见我娘吗”
嵇炀看着她的眼睛,道“你看到的只会是母亲当年的一些旧事,我需多说一句,亲者音容虽好,却也是过往之事,不宜过于沉溺。”
南颜“我要是见到我娘后想一直腻下去,你会敲醒我吗”
嵇炀和和气气地提醒道“扰人清梦非礼也,只是为兄当警示一二,在为兄身边不设防地久寐,只怕不会是一件安稳之事。”
南颜沉默了一下,坐下来把他挤倒在一边,双手放在画卷上,面无表情道“这要是在凡洲我早不知道报官多少次了,快坐好给我护法”
“是是是。”
南颜的深吸一口气,将神识放出,一碰到那画卷的表面,便眼前一黑。
她好像整个人被浸在一方浓墨中,不知过了多久,一缕苍白拨开她眼前的黑暗,不消片刻,她便发现自己的存在不见了,整个人好似化作了一座山、一汪水、一处亭台、一丛山花。
这里是一处山阿,虽然天日仍挂于半空,但云层上方,却是有一片星空始终笼罩,星空上有一条魂河流转,奇美异常。
“南芳主,南芳主”有个侍卫样的修士匆匆从上游飞来,看发饰穿着,却是早几百年前的款式。
那修士飞了许久,才看见一处草亭,亭中坐着两个人,正在对坐抚琴。
是舅舅和应则唯。
南颜心神一凛,但很快发现年轻的舅舅身边的应则唯,双瞳仍是黑色的,因此也多了几分生人应有的神采,看上去竟和嵇炀有三四分相似。
可惜她舅舅自幼眼盲,待人也是毫无心机,认认真真地指点视作知心友的应则唯琴艺。
“今日是道尊生辰,还是你主奏,我随之相和便是。”
应则唯按弦道“逸谷的琴技远胜于我,何必如此谨慎”
南颐抱歉地笑笑“昨日家姐取魂河之水酿酒,顶撞道尊在前,我还是少在道尊面前扰目吧。”
此时,刚刚那寻觅南芳主而来的侍卫在亭外落下,行礼道
“二位少主,不知可否看见南芳主道尊的生辰宴要开席了,她却醉酒后不知何处去了。”
“阿姐又喝醉了”南颐听了连连苦笑,道,“罢了,我去寻她吧,若到时不能赴宴,请代我向道尊请罪。”
他说完,忽听草亭中一弦乱音生,疑惑间,只听应则唯道
“不必寻了,她回来了。”
亭外是一条石溪,叮咚水声中,远远有风铃声随风送来,溪流周折处,一叶竹筏顺流而下,筏上一人,醉卧于竹筏上,半截鸦羽般的长发从筏边缘漏出,与红衣下雪白的赤足一道浸在水里。
那寻人的侍卫也是男人,只是子洲向来是守礼自律的地方,见此情景,结结巴巴道“南芳主未着鞋、鞋袜,于礼”
南颐虽然看不见,但也晓得他姐姐多半是又放浪形骸了,连忙循声走到溪畔,轻唤道“阿姐,时辰到了,该去赴宴了”
竹筏触石一顿,竹帆上挂着的风铃一阵乱响,无意识撩拨着溪水的素手带起一波涟漪,南娆无意识地一翻身,竟咕咚一声掉进溪水里。
“阿姐”水不算深,南颐连忙把南娆从水里拉出来,道,“你这样如何才能让道尊消气”
南娆好似还未曾清醒,撩了一把湿漉漉的长发,眼尾轻轻扫了一眼看着她发呆的侍卫,嗓音带着一股靡靡哑哑的味道。
“道尊老头过他的生辰,喊我做什么那宴上的酒水都淡出鸟来了,逸谷你也喝的进去不如姐给再你去抓两头仙鹤来,佐我新酿的酒怎么样”
“哈则唯洞府里少的那些的仙鹤是你抓的”
南娆转过头,对上草亭中应则唯平静无波的双眼,一脸无所畏惧道“没错,上个月你殿里养的月昙也是被我拔秃的,拿月昙酿的酒赔你一坛,就当无事发生可好”
她说完,竟当真丢给他一坛酒。
应则唯接过酒后,半晌不语,南颐正不知该如何道歉时,便见他抱琴起身道“时辰已至,我先去拜见道尊,稍后见。”
他走得极快,南颐唯恐他被触怒了,无奈向南娆道“则唯只不过是管教我们多了些,你何必总是招他”
南娆啧了一声,一双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我早就说了,君子和浪子怎么可能走到一块去谁叫老爹听道尊老头蛊惑乱点鸳鸯谱,让他跟我都不自在,何必呢。”
南颐幽然一叹“父亲的头发又要愁掉一把了。”
南娆呵呵了一声,手一挥,周身凤羽幻影一聚一散,化作一身朱红华裳,出水时的妩媚顿时多了几分高不可攀的威严。
“放心,寅洲将来的主宰,总不会为了区区儿女情长之事所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