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回去”其中一个高大的黑衣人冷冷的说“要么死。”
这声音仿佛是从九幽深处的魔窟中传出来的,阴森恐怖,是玛佩尔、不,是整个训练营所有人都最害怕的声音。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黑衣人的声音却很温柔,是一个女性,她微笑着说“七号,不要放弃你自己,更不要放弃帝国的荣耀,你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学员,你的天赋无人能比,帝国需要你,也能成就你”
大棍加甜枣,训练营惯用的手段,曾经她很chi这一套,不是畏惧生死的威胁和困难的训练,而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花言巧语。
帝国荣耀这些曾经是她一直在追寻的目标,是支撑着她不断熬下去的基础,但说实话,这玩意儿太虚无太缥缈了,常常让她感觉迷茫,一个从来就没有荣耀过的人,又怎么能感受到荣耀的震撼呢
听听那可笑的称呼,七号自己连个名字都没有,谈何荣耀而相比起这些,那个实实在在的师兄,显得更加真实、更加温暖,让她看得见摸的着。
“让开。”
两个黑衣人都微微色变,女人说道“七号,你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了吗是帝国培养了你,是帝国把你从沙漠那些恶魔的手里救了出来,是帝国给了你新生你应该效忠帝国,帝国是你的荣耀”
“七号,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黑衣男却是冷冷的说道“我再给你三秒的时间考虑。”
玛佩尔笑了。
生死她从来就没有怕过,真正能让她害怕的,是失去目标,失去那个想要守护的人。
只要那个目标还在,只要想守护的人还在,那无论再难、无论是什么挡路,她都一定能迈过去
师兄就在前面,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去找他。
“上刑”黑暗之中只剩下冷冰冰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刑具。
四周酷热异常,下方是滚滚岩浆,斗大的浆泡在那岩浆流中翻滚着,不停的冒起再不停的破碎,溅射出一片片火光。
沧珏不敢动,刚才她是突然就坠落进来的。
头顶是一个圆形的洞口,但看起来距离很远,像是一个火山口,巫杖插入旁边的岩壁中半尺,那是支撑着她、让她没有掉进岩浆的唯一保障。
酷热的高温不断的炙烤着她,苍白的脸上汗都已经快要滴干了。
沧珏已经尝试过了各种各样脱困的方法,但几乎不起效果,冰系的巫术在这里根本就施展不出来,哪怕只是一个最简单的冰锥,特殊的高温环境下,发挥出来的威力十不足一,别说插入岩壁作为往上攀爬的支撑了,仅剩的那一点点手指头粗细的冰锥发出来,也是立刻就被四周高温的环境给融化掉,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这样的环境对于一个冰巫来说真的是有点太难了,沧珏只能艰难的双手悬吊在那巫杖上。
高温持续的消耗着她的体力,沧珏感觉手上的汗滑滑的,已经让她快要抓不稳巫杖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跌进那恐怖的岩浆流中化为灰烬。
还好沧珏的意识是保持着清醒的,她甚至还能清楚的记得先前与娜迦罗那一战、记得大家是如何走进那幽静的下层阶梯中,记得自己是如何突然就坠入这火山口的。
阶梯不可能突然无缘无故的消失,在她前后的王峰、黑兀凯、隆飞雪等人也一样,毫无疑问,这应该是一个不真实的幻境,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那又怎么样呢幻境也可以杀人,即便下面的岩浆是假的,可沧珏知道,一旦自己放手掉下去,那恐怕灵魂就会立刻死亡。
她又用力拽了拽巫杖,手掌稍稍在巫杖上摩擦了一下,试图弄掉一些手掌心里的汗水,可效果甚微;她也尝试了凝聚魂力去冲击精神、冲击双眼,试图看破这环境的迷障,但一切都是无用功。
原本冷若凝脂般的皮肤,此时也已经变得粉红通透,斗大的汗珠开始顺着她的额头不断滑落。
没有任何办法,沧珏忍不住生起了一种绝望之情
讲真,她觉得自己是个内心很矛盾的人,外人眼中的清冷孤傲只不过只是她给自己的伪装而已,事实上她的内心远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强大,也没有那么坚定。
出身在天师教,却又身在九神的体制内,一方面接收着家族和天师教从小侍奉圣主的信仰灌输,一方面又在战争学院接受着九神对帝国效忠的思想输入。
作为天师教的圣女,又是战争学院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辈受九神各方看重,这对她爷爷那一辈的人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可以让他们矛盾混乱的事儿,可沧珏接触这一切的时候,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很多时候她都不知道究竟哪一方才是真正正确的,抛开一切理性的分析,从情感来说她是更倾向于天师教的,毕竟那都是自己的亲人,但问题是,天师教的教义、圣女的责任却又是去侍奉一位她根本就没见过面的男子
女人都是感性的,总会抱有对美好爱情的幻想,她们可以舍弃其他的一切,但要让她们舍弃这个,那真的太难。
何况她见过隆康大帝、见过大皇子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