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啦”
李建平傻了眼,这一声低吼把兢兢业业的老黄牛都吓得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嚷什么嚷,大惊小怪。
鲁广辉倒还算冷静,木匠出身的他对于工具有着痴迷,瞬间领悟到秦蓁的想法,“你是想要去搞来一台拖拉机吗”
秦蓁为他点赞,“聪明。”
聪明个屁
那玩意儿多大的动静啊,压根藏不住的好嘛。
这轰隆隆一路过来,只怕是大家都知道他们有了拖拉机。
回头上面问起来,怎么解释
李建平语重心长,“垦荒是累,但是我们既然投身到这项革命事业中,就要有坚定的革命意志,不能怕苦不能怕累。”
这样是不对的
作为党员,先进带动后进,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秦蓁的错误思想。
没等李建平开口,秦蓁说道“我们来这里是想要给国家种粮食,你本末倒置了呢大诗人。”
鲁广辉和秦蓁统一战线,“秦蓁说的没错,建平你这才是忽略了矛盾的主次性,拓荒的本质是为了种粮食丰实粮库,锻炼我们的革命意志反倒是次要任务。”
聪明
小木匠的脑袋瓜更为灵活一些,这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两个人说服一个人,总比一个人说服两个人简单些。
李建平看着统一战线了的两位革命战友,傻眼了。
是自己犯了思想上的错误吗
他挠着脑袋陷入迷茫。
鲁广辉没管他,他看向秦蓁,“你别奇怪,世纪初的时候我家有人逃荒到了东北,一直都有联系,头两年回去探亲,跟我说起过这事。”
黑龙江与苏联接壤,私底下一向都有贸易往来。
而他们所在的陀罗县与苏联就隔着一条黑龙江,甚至驻地距离黑龙江都没多远。
鲁广辉自然而然就想起了亲戚说过的那些趣事。
秦蓁的心思被他猜了个正着。
“想换拖拉机也没戏,咱们和苏联是隔江相望,你那拖拉机难不成长了翅膀能从河对岸飞过来”
李建平缓过神来,他朝着鲁广辉鞠了一躬,“你批评的对,是我犯了思想上的错误,但是秦蓁我们的确没办法从苏联人那里搞到拖拉机。”
那张地图李建平翻了不止几十遍,对黑龙江上有几座桥都十分清楚。
即便本地人私底下与苏联人有所交易,那也都是乘着小木船轻装简行,这拖拉机怎么弄
压根没办法运过来好吗
鲁广辉听到这话也神色黯淡了几分。
是啊,这么个大块头运过来可不容易。
闹不好都能搞出边境纠纷呢。
秦蓁笑了笑,“那回头你先借我地图瞧瞧就是了,咱们继续。”
她想搞到拖拉机可不只是为了完成新手任务拿到那十点积分。
提高垦荒效率是本质目的。
看着远处那烧红了的天,秦蓁收回目光,看着那开荒犁
办法总比困难多,她再想辙就是了。
九月初的北方还带着夏天的余热燃烧大地,而到了国土的极北之地则是染上几分初秋的凉意。
眼瞅着天黑,三人停了下来,将开荒犁抬到老黄牛背上,赶着牛往驻地走。
李建平环顾四周,“要是再来只狼就好了。”
秦蓁“”饶了我吧,我现在没有防狼术可用呀。
她紧绷着身体忙活一天,回去的路上才发现胳膊肘生疼,似乎稍稍用力就能咯嘣脆的拧断。
秦蓁稍稍降低了活动幅度,她现在倒是想要迫不及待的获得比牲口还畜生那个荣誉头衔了。
鲁广辉一旁苦笑,“咱们这不到六点就开始,也才犁了不到三亩地。”
现在浑身困乏,怕是到明天肩膀酸疼,效率会更低。
李建平听到这话直摇头,“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同志们困难只是一时的,而成果则是在过程中不断累积,像现在这样我们一天垦荒三亩地,一星期就是二十亩,一个月就有将近一百亩农田。日积月累下来不就多了吗不要着急嘛。”
秦蓁点头,“拖拉机垦荒一天能有二十亩,赶上咱们一星期的效率,还是得弄台拖拉机。”
乐天派诗人李建平傻眼了,咋就跟拖拉机杠上了呢
他正打算再劝劝秦蓁,不曾想已经回到了驻地。
这边热闹得很,捡来的枯枝堆在一起篝火,照的周围亮堂堂的。
有点泥瓦匠经验的青年们已经在这里搭建新的窝棚。
不远处是队里的厨师丁小英正在带着几个女队员做晚饭。
正帮忙抬木头的唐悠看到秦蓁后打了个招呼,“怎么才回来,你们组今天干了多少”
秦蓁苦笑一声,“没多少,也就三亩地,原本想着犁完这一趟也不晚,没想到一眨眼天就黑了。”
唐悠惊呆了,“老天爷,三亩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