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金保保电话, 林初蹑手蹑脚的回到房间。
关上洗手间的门,哗哗流水从精致的水龙头泄入瓦白的洗手池,林初用洗手液好好的清洗了指尖残留的烟味。
林初的手纤细修长,除却中指旁侧还有读书时努力留下的老茧,其他都完美。
弧度流畅的指甲盖透出健康的粉白, 但因为经常熬夜的缘故,指甲底端的白色半月被遮掩的七七八八。
掬了一捧清水洗干净脸, 突突抽痛的太阳穴有所缓解。
林初抬头, 被溅了点点水滴的光亮镜面清晰的映出了她眉目间的担忧。
明天应该怎样和小猫说
今晚一过, 不管她编什么理由,这件事情都会暴露。
贺知意捧着手机呆呆的坐在床上, 嗡嗡的震动声响在她手中就没有停过。
她呆愣的看着纷至沓来的手机短信, 不断叠加的数字让她感到恐慌。
呆坐了片刻, 洗浴室的水声停止了, 贺知意就像是惊弓之鸟一般立马打开了手机的飞行模式,将手机短信全部删除趴回床上。
林初从洗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蹬掉被子的贺知意, 她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帮贺知意拉好被子,然后在她的身侧和衣躺好, 贺知意的小脑袋半个都埋在枕头上面,另一侧却被头发遮着看不真切。
林初想要伸手拨开她凌乱的发丝,却想起自己方才用冷水洗手, 指尖还是冰凉的。
11月的北方屋内气温已经很低了,这两天冬至更是温度巨降,暖气刚刚开通, 林初还没有交暖气费,深夜的房间虽然没有到哈气成雾的程度,但也让林初觉得鼻尖生冷。
林初靠在床头盯着房间里唯一的光亮发呆,那是排插通电之后显示的红色小点。
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已经能看见房内事物的模糊轮廓,林初没有打算合眼,她在等天亮。
不知过了多久,林初终于捂热了手指,这才侧身去撩贺知意的头发。
她将小猫儿细软的头发别再耳后,透过朦胧的黑暗盯着小猫的侧脸,其实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隐约感觉到白乎乎的一团。
贺知意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装睡,她的心里塞了一团乱麻,方才看到的短信内容在她的脑海中如海绵一般膨胀,侵略了每一寸空地,她只剩下本能。
本能的不能让林初发现她醒了。
她早在林初离开房间的时候就被吵醒,她站在房门口听着林初和金保保模模糊糊的谈话,林初进房的时候她连忙回到床上装睡。
如果不是林初拐进了洗手间,或许她现在应该在和林初对峙吧
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承担,她在林初眼里就这么软弱不堪吗
贺知意问自己,其实她一点也不难过,和林初刚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给自己打好了预防针。
国内和国外不同,在国,她和林初这样的事情十分普遍,就在她家小院隔壁的隔壁就住着一对中年同性情侣,与他们家相处的很好。
国内形势她早有了解,不过让她庆幸的是她喜欢的这个二次圈子对不同的性向包容性很强,她一直不觉得喜欢上林初会成为她的困扰。
所以,就算看见那些污秽的谩骂都不能让她内心起到丝毫波澜,真正戳中她的是一条林初粉丝发来的短信。
短信用词十分粗鄙。
贺知意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用千人骑的女表子来形容她,但是对方的质问却让贺知意生出深深的不安。
你这样的破鞋还好意思勾引我们火神,要点脸好吗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你配吗我们怼怼好不容易获得的荣耀都被你毁了,贝戋人
她配吗
她不配
她忘记了,林初是个公众人物,她忘记了林初还有世界冠军的梦想,她忘记了林初的父母不像她的母亲一样能够无条件的包容她,她忘记了这里不是国,不是那个同性手拉手亲密走在路上也不会引人侧目的国度。
她到底将林初推到了怎样一种骑虎难下的境地。
林初轻轻抚摸贺知意脸颊的手指停住了,她感觉到了指尖的濡湿。
小猫好像哭了。
有低低的哽咽声在黑暗中传开,贺知意的肩头开始起伏,林初的手僵在了原处。
片刻后林初俯下身子拥住了贺知意,她的一句句道歉都淹没在贺知意越来越大的哭泣声中。
终究没有瞒住
她的爱人,还是在她怀中失声痛哭,可她无能为力。
直到天际鱼肚泛白,房间内的哭泣声才缓慢的弱了下去,床上已经堆满了贺小猫擦鼻涕眼泪的纸巾。
“对嗝不起。”贺知意哽咽的说道,她打着嗝儿鼻头通红,睫毛上面都是湿润的泪水。
“”林初听到贺知意的道歉有些无奈,“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你又没做错,是我的大意才让你承受这些。”
林初再度抽出张纸巾给泪眼朦胧的小猫擦眼泪珠子,贺知意却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