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女孩子在外头,跟男朋友相处,也得适度。”
二丫脸上不敢表露不悦,心里想,这人别不是在荒郊野外待时间长了,憋出什么毛病才好。
多新鲜呢,半年多没见面,见了面就给自己上课,说的还都是不着边的事情,二丫心里不大痛快。
男人见她态度不友好,心头火又拱起来“你也不用跟我装傻充楞,我知道我管不了你,你也不听我管,二十四了,在外头谈恋爱这很正常,但是要注意形象”
二丫眼神开始飘忽,在桌子上找来找去。
“你找什么呢”
找到了
二丫拿起一瓶杜嵇山平日里吃的大脑保健药,倒出两粒推过去。
男人一愣“干什么”
二丫很认真的看着他“吃药啊。”
男人倒抽一口凉气,拧眉怒目,猛地又一拍桌子“杜豌”
二丫不甘示弱,抓起一只擀面杖,也学着他在桌面猛敲了下“杜锐”
气势比他还嚣张,动静比他还大。
男人没预料到她来这手,被吓得脸一颤。
二丫哈哈大笑起来。
她一笑,被她叫做杜锐的人恨道“姑娘家家不知羞”
“我怎么不知羞了我没偷没抢,行的端走得正,哪里不知羞了”她嚷嚷的震天响,脸憋的通红。
“你知道羞大晚上的和人在饭馆外头搂搂抱抱瞎嘀咕”
二丫心里暗呼不好,依旧气焰滔天“你是看见了还是听见了那是我同学我跟我同学说两句话怎么了”
“你胡说八道要是都跟同学那么说话还了得欠管教”
二丫气的呜呜直哭“我就是欠管教从小没爹没娘哪有人管我一张嘴只知道说别人不知道说自己我就是跟男人在外头搂搂抱抱那也是自由恋爱我喜欢,我高兴,不像你,三十多岁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邋遢的要人命,发际线秃到头顶上”
杜嵇山听了急急从阳台扔下花跑出来,痛呼“杜豌怎么这样说你哥哥”
“杜锐,你,你也不该这样说你妹妹”
老爷子着急上火啊
本来是一对亲兄妹,该是这天底下最亲最近的关系,都怪他啊,让两个孩子从小分开,这十多年了隔阂还是在,再见面,还是像仇人似的。
都说小孩子吵架不能当真,可这哥俩是真的句句都往人心窝子里捅,这可如何是好
杜嵇山情绪激动,这当哥哥的,不晓得维护妹妹的面子,这当妹妹的,也不知道哥哥的心哪
之前提过,杜家老四有一双儿女。
如今和二丫吵得面红耳赤这位,就是她一直没露面的亲哥哥,杜锐。
兄妹俩差着六岁,往二十年前倒腾,也算是一对儿相亲相爱的小哥俩。
那时在西安,已经是大孩子的杜锐牵着杜豌,带着她在小院里逛啊走啊,抱着她看楼下大人打麻将听树上蝉儿鸣,别人逗一逗,问这是谁家的娃娃啊
杜锐就会攥紧了她小手很护食的样这是我妹妹。
爸爸妈妈带着他俩去钟楼买三毛钱一根的雪糕,杜豌脸蛋上蹭着奶油,也曾在夏天烈日下甜甜管他叫哥哥。
后来,父母没了。
小杜豌天天蹲在家门口抠石头,看见有年轻时髦的女人骑着自行车走过,她就仰头问哥哥,那是妈妈吗
再后来,雁城来了人接,二丫被姥姥抱走,她两只胖手扒着门框哭的撕心裂肺哥哥哇哥哥我要哥哥我要妈妈,也要爸爸。
她手腕上系着一只小虎头,缀着银铃,她一晃,银铃就哗啦啦地响,那是杜锐对儿时妹妹最后的印象。
杜豌再从县城回来,兄妹俩都已经变了模样,关系很生疏了。
杜锐在老爷子这里教养的已然成为一名小学究,鼻子上卡着近视镜,整日只知道写算术题,很少说话。
杜豌也在小县城里自由自在地成了野丫头,行为举止与别人格格不入。
大娘二娘哄她,丫丫,你也跟你哥哥亲近亲近,多说两句话啊,哥哥总念叨你呢。
二丫拿着作业本去找他,扭捏找话题“哥哥这道题我不会算,你帮我写好不好呀”
杜锐转过头,严肃一推眼镜“我可以给你讲,但是你要自己写。”
杜豌扁着嘴想哭,声如蚊讷“你给我写吧,写不完老师要罚站的,我想睡觉。”
“不行,要不自己写,要不我教你。”
杜豌揉着眼睛听着题,一面偷偷心里想我哥哥才不是这样的。
兄妹俩仇人似的怒目,二丫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最后一跺脚,扭身就跑。
杜嵇山捂着心脏,朝杜锐吼“看着我干啥抓回来啊包了那么多饺子,她不在家,怎么吃得完哟”
一家子老老少少追着二丫到门口,恰逢被杜嵇山叫来的几个小辈也回来了。
二丫跑的冲,咣当一声撞在胡唯刚推开的车门上,撞的眼冒金星。
杜嵇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