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那种一辈子种地的,叫她也天天下地吃苦吗”
不得不说,这几个角度,着实是让谢母犹豫了。
如果只是影响自己老两口,没准她还能接受,但要是影响到自家儿女的未来,尤其是明年大儿子就要下场,再过个一年两年的,小女儿也该看人了,到时候也不知这瘪犊子惹出来的事儿影响过了没。
她有些意动,忍不住看向了身边的男人“老头子,你说呢”
谢父在这个家里一贯是拿主意做决定的人,他话不多,但他的话,在这个家里基本上除了谢江偶尔能借着自己识字稍微左右一二,其他人也只有听从的份。
她是知道自家男人的,要是他一点也犹豫,也不会听着儿子儿媳说这么多。
果不其然,谢父狠狠吸了一口水烟,终于开口“大江,你明日就去镇上,瞧一眼你小弟,看看到底咋样”
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确。
要是去看了,真如那差役所说,谢景都不能随意出门了,那就是大事儿了。
到时候,也不能怪他们家明哲保身
这边,谢家在商量,那边,村长也在张秀才家跟他商量。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张秀才就出了村口。
过了小半个时辰,眼看着太阳都升得老高了,谢江也出了村口,晃晃悠悠往镇上去了。
菱花镇上,因得了县令的嘱咐,谢景这几日都老老实实呆在院子里,也不出门也不交际。
门口还有俩衙差全天候守着,两班倒的架势让邻里看着都吓一跳。
谢景搞出这架势,是为了吓住谢家人,可不是为了吓住别人。
于是,不管是对门的姜婶来问,还是邻居来问,他都好声好气地跟人解释。
可这当头,他还是小看了普通老百姓对官差的警惕和敬畏。
加上县太爷明确跟他说了,不能对外说连发强弩的事儿。
光是这几日下来,原本喜欢到他院门口看热闹的人都少了许多。
到最后,也就姜婶偶尔回来帮帮忙,或是拖着绣篮子来唠嗑,真真说得上是“门可罗雀”了。
这时候,陈婉娘的作用还真体现出来了。
还别说,有了谢景这明显更大的事儿,陈婉娘据说解除了婚约的事儿都没多少人关注了,就算偶有几个碎嘴的婆子说闲话,不说谢景有意护着人小姑娘,陈婉娘自己也不是个好惹的。
她毕竟也是商户出身,从小到大看惯了她爹娘做生意的样子,为人处世利落得很。
以前不过是因借着本来就并不存在的婚约住在钱瑞源姑婆那里,看着光鲜,也不过是寄人篱下,连饭都不敢多吃几口,哪有高声说话的余地。
钱瑞源再怎么关心她,也是个要每日读书写文章的学生,再是心有余且力不足。
这样时间长了,再怎么气性高的女子都被磋磨地没脾气了。
如今说是卖身给谢景为奴,但是一来,谢景也没真想买她做丫鬟,二来,她也没真签了卖身契,到最后,谢景嘴一张,借着姜家婶婶的力,与陈婉娘结拜成了兄妹。
这时候,再有人借着谢景和陈婉娘住一个院子的事情说闲话可不行了。
毕竟在大多数普通老百姓看来,官牙就是替衙门办事吃公家饭的,那官牙的母亲可不能惹了。
陈婉娘就借着谢景小妹的名号,一边住在偏房照顾着院里的花花草草,一边每日出门采买肉菜,每日接触的人多了,时间长了,反倒比以前开朗许多。
这日上午,陈婉娘如往常一般出门买菜,留下谢景一人在家,他拿着几块木头拼着什么,就坐在院门口,和院门边上今日来值班的差役坐着晒太阳。
张秀才风尘仆仆到的时候,谢景正和差役俩人在一个炭火边上烤豆子吃。
看见人来,谢景一下就笑开了“张先生,怎么这么急来镇上是要办什么事情吗”
冬日暖阳下的那点憨笑,半点没有着急焦虑的样子。
一下子就让张秀才也冷静下来。
他抹了一把冬日里难得的汗,终于喘了口气,文人书生的身体也着实支撑到了极致了,好不容易在边上差役的帮扶下坐下来,这才开口道“还不是你这小子,托人回来传口信,说得不清不楚的,叫人担心”
谢景这才想起来,他托那差役回去送口信,忘了跟他叮嘱,只跟谢家人说了,也免得村长他们担忧。
赶紧解释了一番。
虽然没能说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但好在张秀才本来就是和谢景经历过一次进献东西被要求不能对外说的事情,如今再看谢景虽然被要求不能出门,门口又有衙差守着,但衙差的态度却不差,谢景也能自由进出,只不能走远罢了。
当下便心里猜测,应该是谢景这小子又进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