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逃跑之后,还从喉咙里发出嘶哑古怪的声响,似乎很是疑惑他为什么不愿意被他们这样热烈地“欢迎”。
他拼命地奔跑,但那些家伙如影随形,甚至越来越多。
终于,他跑进了幽密树林,树林里雾气弥漫,怪木丛生,阻挡了那些不太聪明的家伙的步伐。
他趁机找到一颗大树,扒着树上的藤蔓试图攀爬。
梦里的他实在是太废了,用力地拽藤蔓,结果完全没能拽下来,只好更加用力地握着末端,眼睛一闭就往上爬。
这次出乎意料的顺利。
他投入大树的怀抱,看着那群丧尸在底下咿呀大叫。
结果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斧头,对着树干一通乱砍,吓得他把树抱得更紧了,但完全不敢进行别的动作。
费奥多尔低头看着怀里人因为动作过大而露出的肌肤,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但还是勉力地抽出一只手,把对方逐渐下滑的衣领拉起来。
然而这也并不能把糟糕的现状遮掩多少青年双手绕过他手臂紧紧地抱着他的背,修长的腿曲起,勉强地挤进椅子缝隙里,整个人都跟他贴得死紧,他只要稍加动弹,就能感到有柔弱的东西擦过他的脖颈。
单人的椅子最终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在它摔倒之前,陀思先生终于抱着人站起来,打算把人重新丢到沙发上去。
要把一个潜意识强烈的人形牛皮糖从自己身上拽下去是很难的,他一个不慎,就跟对方一起摔在了沙发上。
这次是他垫在下面,好消息是没有受到伤,坏消息是对方醒了。
梦里的乙方云鹤绝望地看着粗壮的树干被砍得稀烂,被他抱着的树摇晃了两下,不可阻止地摔倒。
一起倒下去的他终于惊醒。
然后恨不得自己没有醒。
一睁眼就是一段被自己吻着的玉色脖颈。试图抽手撑起身体,发现自己的手搂着人还被压着,试图屈膝坐起来,发现腿缠着人家的腰,想要抬起头还扯到了自己的头发。
糟糕,太糟糕了。
乙方云鹤狠狠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发现情况没有任何改善。
那就只能面对现实。
他先把手抽出来,胡乱地拽出自己的头发,狼狈地坐起来,心虚地看着人说“希望我的梦游行为没有吓到您。”
他平时是没有这种毛病的,今天确实是被吓狠了。
邻居先生没有像以往一样轻易地原谅他,而是抿着唇看着他,不发一言。
目光清醒又冷淡。
尽管他把人家的脖子蹭得微红,衣服稍显凌乱,但也只是在意境高深的绘卷上添了点不合时宜的艳丽,无损高贵。
智者不入爱河这是这类人身上迷人又叫人挫败的地方。
乙方云鹤此刻就很庆幸自己早就选择了“失恋”,就对方这个高岭之花不,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圣人的模样,他一辈子也追不上。
他投怀送抱到这种程度,人家也无动于衷。
冷漠理智得可怕。
说不准会在发现他的心思之后,将他放入工具人席位。
一个优秀的寡王,就应该在希望不大的时候直接放弃 。
费奥多尔冷眼地看着这人从羞耻到皮肤泛红,逐渐变得理直气壮,开始狡辩自己刚才做了噩梦,没有冒犯他的意思。
他心想事情果然跟他预料的一样。
对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过分,或者说,知道自己很过分,但很快就原谅自己,对发生的事情不在意。
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衣衫不整地坐在一个男人身上,是多么缺乏体统。
想必是没有吃过苦头的,这会儿只会说些摆脱责任的气人话。
自以为很真诚地辩解和道歉之后,云鹤在对方冷淡的注视中尴尬地扯了扯衣服,下到地上。
“真的非常对不起,打扰到您休息,我现在要回去准备上班了,您可以睡一会儿休息休息,中午我会赶回来做饭的。”
此刻外面的天光已然泛白,但远没有到上班的时间,他只是在找借口逃离现场。
甚至还很卑微地表示会回来做饭他以往都是想改善伙食才会开火的,也就最近食材挺棒又闲着没事儿干才进厨房。
然而似乎感觉被严重冒犯的陀思先生依旧没有说原谅他的话,只是坐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仪容,颇为冷淡地说“我要出门几天。”
乙方云鹤唯唯诺诺地说“好的那我先走了,不打扰您。”
在他走之后,被认为是圣人的费奥多尔端起桌子上的冷水喝掉,沉着目光想他在这个人身上浪费的时间太多了,或许保持距离能够让他的思维重新变得开阔。
至少要叫对方明白,他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也不是什么好心人。
作者有话要说阿鹤他居然坐怀不乱。
陀总他居然就此揭过。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