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苦又涩,有种挥之不去的内疚和罪恶。
茶灰完全能够理解苍青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他有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的独占欲,炽烈到接近理智断裂的程度。
不希望其他人接近他碰触他,不想看到他对其他人有这样温柔亲近的表情。
如果不是苍青先行一步,自己可能也会沦落到完全无可挽回的地步。
狮子尾巴一甩,小恶龙噗的一声被甩了出来,在草地上连着打了几个滚。
“操,真他妈能打。”
“你怎么了”茶灰猛地站了起来。
“呸呸呸!”撒缪尔吐出满嘴的狗尾巴草,扭头愣了下:“你恢复了这么快”
茶灰一言不发。
“真是睡了好久,”小恶龙摸了摸后脑勺,干巴巴道:“我都忘了你原来长这样了。”
立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那个看起来稚嫩温软的少年。
不仅是脸庞身材改变,连声音都变的低沉有力,带着凌冽的金属质感,仿佛利剑出鞘。
他不是绵羊,不是人类,是珀尔乌雷亚之剑。
这把长剑由无数祭司和术士共同祝祷锻造,曾经是镀着圣光的开刃利剑,用来斩尽乱世恶龙,屠杀过不计其数的邪妖百怪。
后来长剑浸满了龙血渐渐有了精魂,在真龙隐退龙裔回归山脉时再度觉醒,成了新的堕魔之物。
曾经那个包含着圣洁和希冀的名字被世人淡忘,人类再次倒戈,斥骂他为罪恶的珀尔乌雷亚。
男人手持长剑站立在少年面前,深灰色的眼眸犹如暴雨前的重云。
一头如流瀑般深茶色长发被深红发带束住,腕间的长剑正散着血色的光。
“嗯,我回来了。”
撒缪尔舔了舔唇,虽然心痒着想和他打一架,但还是咳了两声生生忍住,严肃道:“我陪梅川打这一架,外面就拜托给你了。”
“九京紫说可能要花两三天,我们都要撑住。”
男人颔首:“好。”
撒缪尔给自己分了六只鸡崽,因为没法带进去的缘故只能悉数吃掉,把剩下的八只留给了他:“绝对够了,你看着喂它。”
他再次把双指按在了狮子的额前,看了一眼幽深的洞窟。
“活着见我,有空打一架。”
少年眨眼不见,只剩睡狮卧在沙地上。
茶灰深呼吸了一口气,敲醒了那只狮子。
小白狮子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好奇地嗅了嗅陌生男人的指尖。
“吃吧。”他淡淡道。
狮子用爪子拨了下干瘪瘪冷冰冰的小鸡崽,试探着咬了一口。
然后吧唧吧唧地啃了起来。
在第一只下肚的时候,它的身形开始膨胀扩大,骨骼钢化指爪突出,站立时已经有半人高。
白狮褪掉了懵懂天真的神色,眼神开始充满警觉。
茶灰后退了一步,示意它继续享用面前的那几只鸡崽。
狮子发出雄厚的低鸣声,三条长尾末端的火焰倏然一动,如同火炬般映亮了整个石窟。
第二只。
第三只。
男人把剩下的四只放在了胸口,再转身时便看见了完全体态的魔兽。
它已经延展到如同渡焰四翼魔龙般的体型,曾经冰雪般澄净的眼眸里蕴起了凶恶的嗜杀意味。
四爪全然绷紧,皮毛上泛着冷银色的咒文。
三条长尾的冰焰已经炽如烈火,连兽身周围都泛起了冰寒的冷意。
雪魄虚渊兽的獠牙已经长到足以击穿地面,巨大的兽瞳盯着不远处的剑魂,已经开始作扑杀猎物前的低吼声。
撒缪尔落回识海中,深呼吸一口气道:“准备,茶灰开始催肥那只狮子了。”
梅川点了下头,做出防备的姿态。
他们身边的迷雾忽然骤然散开,四面墙壁也开始后退着越来越远,空间开始不断地扩大。
地面和外缘都是漆黑一片,连带着视野都开始暗了下来。
紧接着就传来了魔兽的低吼声。
“……来了。”撒缪尔也退了一步,压低声音道:“据说从创世到现在,还没有成功驯服它的例子,这玩意儿太凶了,不好打。”
突然间有两道银光如同强光灯般从最高处投了下来。
他们两人同时抬头,心头跟着一紧。
犹如千尺高墙般的烈兽正居高临下地俯身看着他们,连鼻息都犹如骤然狂风。
-2-
季渊吃完晚饭之后,拉着苍青喂了一晚上的天鹅。
这儿的鸟很有意思,想飞的时候便撑着雾气云霭结队遨游,想游泳也能悬停在虚空之中,摇头摆尾的好像真有一大片湖泊。
无根的数百朵纯黑莲花便漂浮在桥梁两侧,旁侧散落着巡逻的桃花水母慢慢转悠。
他伸手戳了戳果冻般的水母,扭头道:“还有鸟食吗”
仆人诚惶诚恐地把袋子呈给了苍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