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事有余。
他们三个今晚本来是要对那个废人下手,谁知半夜里杂役舍和那柴房处灯火通明,心中惊疑不定,害怕事情暴露,又见许多内门弟子自刑诫堂出来,便想着来此处打探一番。
本来他们离得很远,谁知被回来的韩子杨逮了个正着。
旁人因着他们和陈子楚、吴子宋等人的亲缘关系不敢闹得太僵,可韩子杨身为十三峰的首席大弟子,为人刚正果决,见他三人神色有异,当即便将他们绑进了刑诫堂。
闻鹤深坐在主位上,看着进来的一众弟子。
“禀告师尊,那名女修并不在杂役舍,柴房也不见那父子二人,弟子已派人在十三峰四处搜查。”韩子杨道。
闻鹤深皱起了眉,余光瞥见二弟子陈子楚神色有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见被绑起来的吴良等人,“这是何人”
“禀师尊,此三人在刑诫堂外鬼鬼祟祟,形迹可疑。”韩子杨据实相告,“我便令人将他们带了进来。”
“师尊,弟子冤枉,弟子三人只是路过。”吴良强装镇定道。
陈峰亦是附和,更有陈子楚和吴子宋吴子陈出来求情,闻鹤深还在操纵着寻人符,没心思处理这些杂事,那寻人符突然亮了一下,他猛地站起身来。
胆子最小的孙志以为他看出了什么,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求饶,涕泗横流,“师尊饶命师尊饶命”
陈峰吴良暗道要糟,咬牙切齿地盯着孙志。
“说。”闻鹤深积威甚重,只一声便吓得孙志两股战战。
“断、断肠崖在断肠崖师尊饶命”孙志连连叩头。
情急之下,陈峰灵光一现,赶忙截断他的话道“今晌午我们偶然看见那女杂役在和一个穿着内门弟子服的少年在搏斗,二人双双坠崖,我们施救不及,才、才想来刑诫堂悔过自新”
断肠崖下万丈深渊,便是找到二人尸体也死无对证,决计不能牵连到他们身上。
闻鹤深脸色一变,“那少年身上可有腰牌”
“没、没有。”陈峰被他这么盯着磕巴了一下。
“带上他们,随我去断肠崖”闻鹤深冷喝一声。
方才掠过韩子杨等人的那阵狂风本风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虽然丹田疼得要裂开,但大魔头终于又畅快飞了一次,心情十分愉悦。
只是待他落在朱雀碎刀指示的悬崖,认出这是什么地方之后,笑容微微收敛。
此处是十三峰最高的悬崖长生崖。
年少时,他和崔辞来找闻在野,最喜欢待在此处,脚下云海翻腾,抬头便见明月,热闹又聒噪。
如今明月云海依旧在。
崖上的人背影萧然,崖下的人瑟瑟发抖。
江一正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盯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少年,问“你、您还活着吗”
那少年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仰起头怔怔地望着那轮明月,喃喃道“这里看月亮最好看,乘风和阿辞都很喜欢。”
听见“乘风”二字,江一正愣道“您认识李乘风前辈”
“不,乘风姓宁。”那少年转头冲她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宁乘风,巽府宁城的小公子,是我的至交好友。”
江一正不认识什么宁乘风,但是从小就知道姓宁的在修真界是要被人人喊打的,因此也不敢接话,干笑道“这样啊。”
继而转移话题,问那少年,“您可是云中门弟子”
那少年点点头,“在下闻在野,家师闻斯。”
之前在惊慌之中江一正并未细想,可现在冷静了下来,虽然来云中门没几天,但她也听别的杂役提起过,现如今十三峰的峰主乃是闻鹤深长老,是上一任峰主闻斯唯一的亲传弟子。
从未听说闻斯还有另一名叫闻在野的弟子。
而且闻斯长老四百年前便已陨落,眼前这少年看着也不过十六七岁,时间也对不上
正当她要继续再问,突然有人径直自从悬崖跳下,潇洒地落在了石台之上,玄衣宽袖,杀意凛然。
江一正震惊地望着眼前冷酷狂妄潇洒不羁的俊美男子,脑子一抽嘴就哆嗦,“爹爹爹、爹”
宁不为的目光淡淡扫过她,江一正顿时安静地如同小鹌鹑,立马闭嘴乖巧贴在崖壁上装死。
朱雀碎刀的震动愈发强烈,直指背对他的那个青衫少年。
朱雀碎刀就在此人身上
宁不为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准备杀人夺刀。
剑身闪过冷冽的光,他正要出手,那青衫少年突然转过身来。
皎月之下,云海翻腾。
呼啸的山风中,隔着五百年的光阴,故人猝不及防重逢。
宁不为脸上邪肆张狂的神情陡然凝固。
闻在野依旧是五百年前的少年模样,尚带些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