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喇喇的反将老人揽住“虽然我爸和岳阿姨没有结婚,但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和夫妻也没什么差别不是吗”
沈老太听着高兴,愈发笑得欢喜“要这么说,我觉得还可以亲上加亲,干脆你嫁到我们家好了呀”
聂萱瞪圆眼睛张口结舌“哎呀,外婆,您又乱开我玩笑”
沈老太瞧她脸红,似有小女儿羞涩的姿态,心里笃定了几分,小声问“萱萱,你老实说,到底喜不喜欢我们家江铎”
聂萱抬手摸摸鼻子,两扇浓密的睫毛眨啊眨“我和江铎就是好朋友嘛。”
“你嫌弃他眼睛看不见吗”
“当然没有”聂萱立刻否认,接着手足无措“唉,外婆您别问了,怪别扭的”
沈老太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我不添乱就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看着办吧。”
聂萱走出房间,院子里小鸡崽们嘤嘤直叫,堂屋传来岳海的打呼声,屋檐下,江铎躺在他外婆的摇椅里闭目养神,也不知有没有睡着。
聂萱想了想,端起小木凳挪过去坐在旁边陪他一起晒太阳,明媚光线洒满周身,静谧悠闲,可真舒服。
聂萱托着下巴转头看江铎,大约看了半分钟,有些困,她悄悄依偎上前,头枕着摇椅扶手,闭上眼睛打起瞌睡。
沈老太出来撞见这一幕,满心欢喜,不动声色地慢慢走开。
年后没多久开学,回到清安泽阳,聂萱倒有好一阵子没有见过江铎。某日听他们法学院的人聊起,说他这学期隔三差五缺课,整天不见人影,也不知怎么回事。
“听班导说,请了病假,好像在看眼睛。”
“不会吧”另一人讶异“他都失明几年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要去治了”
说着纷纷望向聂萱“萱萱和他这么熟,肯定知道的,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嘛。”
“”
聂萱压根儿什么也不知道,她惊讶极了,如果江铎要看眼睛,家里怎么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难道他自己私下悄悄去的吗可当年正是因为眼睛治不好他才进盲校的呀,怎么毫无预兆的又开始折腾起来
“人家看病而已,你们好奇心也太重了吧”聂萱嫌他们八卦,没有理睬,转头给江铎打电话,那边没有接,后来也没有回。
第二天下午没课,她去江铎租住的公寓敲门,里面半晌不见动静,她便用沈老太给的备用钥匙开门进去,屋内空无一人,一股中药味迎面扑来,她皱眉放下包,看见茶几上摆着几个碗,里面黑糊糊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怪吓人。聂萱满脸嫌恶,赶紧收到水槽洗净,接着挽起袖子整理客厅,打扫卫生。
江铎从外面回来,还没进门就听见电视节目的声响,他一愣,下意识提起盲杖“谁在里面”
聂萱正靠在沙发上休息,见他进来,终于伸个懒腰“是我。”她没好气地埋怨“你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吗”
“你怎么进来的”
“有钥匙啊,你外婆给的。”她上下打量,见他手里提着塑料袋,袋上印着某中医门诊的标识。“你去看中医了怎么没跟家里说一声”
江铎面色不虞,冷淡道“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
“你说什么”
江铎收起盲杖“请你出去,顺便把钥匙放下。”
聂萱一怔不怔盯着他,胸中怒火燃烧,半晌后冷冽一笑“我就不走,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江铎皱眉,接着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聂萱轻飘飘地哼道“刚才帮你打扫卫生,在床头发现一个素描本,蛮有趣的,这上面画的是许亦欢吧”
江铎匆忙上前“谁让你翻我东西还给我”
聂萱立刻起身绕过茶几躲避“就不还。”她狠狠笑着“你都瞎了还留着这个干什么我看不如扔了,反正你也看不见,免得心里难受。”
江铎额角青筋暴起,寻声逼近,谁知右腿撞到桌角,“砰”一声,猛地踉跄,他膝盖砸地,整个人摔了下去。
聂萱惊骇地看着这一幕,胸膛起伏,强自咽下一口唾沫“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想治眼睛,是不是听说许亦欢交了男朋友,还同居了,心里难受呵,想开点儿吧,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竟然跑去找江湖医生,连三甲医院都治不好,他们能有什么办法还不就是往偏方里放些恶心巴拉的玩意儿,你一个大学生居然信这些”
江铎撑着茶几起身,一字一句“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聂萱冷笑“要不是看在你外婆的面子,谁要管你这个瞎子以为许亦欢还会要你吗算了吧,她如果知道这世上有个残疾人一听见她的名字就发疯,那还不躲得越远越好你别吓人家了。”
江铎稳稳站定,面色如冰一般冷冽,肌肉紧绷,手攥成拳,眼底仿若深潭。
聂萱骂得舒服,想彻底激怒他“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江铎静默半晌,抬起手,只道“画本,还给我。”
聂萱的冷笑渐渐散尽,死死盯着他,最后气急败坏地撕扯画纸“谁稀罕”
撕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