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表哥”凌封道,“你总这么古板,人生有什么意思”
宋致比起寻常公子哥,绝对是个洁身自好,严于律己的主,整日里除开学业,便是仕途准备,渴盼日后有一番作为。
至于风月场合,断不会去,第一是受家庭影响,宋父对妻子感情专一,从不沾花惹草,第二跟宋致性格有关在某些贪玩爱热闹的纨绔子弟看来,清高端重,克制守礼的宋致,的确有些古板。
可今儿凌封心情好,想拉表哥一道,更带劲的劝道“表哥,那舞娘可是老鸨高价从西域买来的,好多人千金难求呢,她也就看在我小霸王的份上,才肯一舞,你不去,没劲啊”
宋致怼他,“没劲就没劲。”
凌封“”
他说“表哥,不是我说你,老这么古板的活着,有什么意思,人不风流枉少年,你连女人的滋味都不知道,遗憾啊”
宋致本想说遗憾就遗憾,话到嘴边顿住。
女人的滋味
那一天,甲板上有个绵软轻柔的身体靠向自己,湿漉漉的水气中,她的发丝在他眼帘摇晃,贴近唇的位置,肌肤相亲的瞬间,他嗅到她淡淡馨香
便是这一瞬,宋致的脸猛地烫起来,转过身去,不再理凌封,一个劲朝前走。
凌封哪知表哥在电光火石间心思千转百回,只觉得表哥很是异常,大步追过去,“表哥表哥你怎么了我哪得罪你了”
王家府邸。
凌封表兄弟晃荡街头,而王从励正在挨揍。
王从励此番砸了人家店铺,惹了一系列祸事,除了对那七分寐的店铺赔款五千两,再加上各贵女的赔偿金跟抚慰金,零零总总加起来,近一万两
王老爷子,也就是王从励祖父,老人家还在世呢,对着不肖子孙几乎气炸,惹事生非就算了,还烧去了一万两
王老爷子拎着手杖上前一顿饱打,还说要请家法,那儿臂粗的拐杖可不是闹着玩的,直打得王从励抱头鼠窜,嗷嗷大叫
最后是王老太太,即王从励奶奶出面拉开的,老太太哭嚷着“老头子,算了,钱赔都赔了,还请什么家法,就这么一个孙子,你还真能打死啊”
又道“他叔都说了,廷尉里马上有个缺,咱们还指望想法让孩子顶上去呢,你要打个好歹来,可这么办”
老爷子纠葛片刻,硬是念着最后一句话才放下拐杖。
没过两个时辰,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王从励,就吃了个晚饭,又遭殃了
王家本已平息了怒火,可夜里不知谁送了封信来,老爷子看了后,再次挥起拐杖,虎虎生风
信上透露王从励砸店铺的根本原因,惹是生非挑衅找茬是一回事,更重要的事,这家伙在外欠了大笔赌账
好巧不巧,这时,有人敲响了王家大门。
果真是赌场的人,赌场的人不敢跟贵族们横,只怯怯地说,“实在不敢叨唠各位贵人,只是王公子差本小店的账,已经拖欠了太久,想问问何时才能还上”
若不是王公子拖了太多,他们断不敢上门来讨。
王老爷子先是震惊,后来老脸涨红这混小子,在外惹是生非就算了,还赌博他们堂堂官家门第,欠赌场的钱
惹是生非只是一时纠纷,赌博可是终身恶习,毁家业啊
赌场的人接着怯怯问“王公子当初承诺,那几个同窗的账都挂在他身上,这话是否兑现”
王老爷子气到脸色红转黑
赌博就罢了还聚众赌博听赌场小厮的意思,这些人还是他领去的
他这是
王老爷子问“总共该多少”
大户人家自尊心强,不喜欢说“欠”字,习惯用“该”。
赌场小厮竟周到地带了个算盘来,“啪啪啪”拨了半晌珠子说“王公子欠一千一百两,三个月未还,本加息一共一千四百两,其他七个公子挂他的账,三千七百两一共五千一百两,老爷给个五千整吧”
五千两,又一个五千两
才赔出去一万两
老爷子一年的俸禄加灰色收入,尚不及一千两。
老头子近乎气疯钱还没还赌坊不清楚,毕竟赌坊自身也不合法。但人拎着拐杖冲进院子是真的,这回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请了家法,谁都拦不住,棍子重重落到王从励身上,一打一声响,“我要你惹事叫你聚赌你这混账东西,是要气死我”
老爷子下了狠手,一贯在外横如螃蟹的王从励,被亲祖父打得浑身青紫老太太便是搬出那廷尉司的事都没用了,老头子吼道“就他这混账模样还能进廷尉司”
“惹是生非,欺辱良民,寻衅滋事,聚众赌博我方才还以为那信是乱写的,如今才晓得都是真的满京城传遍了,便是他叔叔在廷尉,也进不去啊谁会要他天家的差这么好当吗这没脸没皮的”
说着下手更重,王从励哭爹喊娘,这一番真是腿都被打断
而这信是谁写的呢。
培梁院里,谢栩对着棋局,淡然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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