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读的三字经,现在还认识不了几个字,上次难得默几个字,错字十有。师傅手把手教了十几遍,硬是写不来,急得那老夫子直摇头,又不敢得罪这府里的小主子,只能说“少爷,要不您下课歇会”
“喔”谢文麟巴不得,撒腿跑了,太过兴奋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也顾不得疼,跟着小厮们跑到墙根处抓蜻蜓,有小厮逗他,“少爷,都说吃啥补啥,您把这蜻蜓吃了,咱会不会飞啊”
“飞”谢文麟呆呆想了片刻,露出狂热的喜意,“我要飞飞哦”手一塞真将抓到的那只蜻蜓吃了
几人大惊,小厮们扒开他的嘴,想要将蜻蜓掏出来。屋里读书的谢文龙闻声跑出来,一脚踹到谢文麟腿上,“我怎有你这种蠢货兄弟”
谢文麟瘪瘪嘴,坐在地上,“哇”地哭了出来
屋内陈氏立刻起身,她知道,大儿子最近得知攀上宋府无望,故而心情烦躁,而小儿子
陈氏叹气,都十五岁了,还跟个几岁小孩般呆呆傻傻,以后可怎么办。
愁苦的想了一阵,陈氏看向丈夫,“老爷,这阵子可有不少人提到儿子们的亲事。”
说起来,孩子也大了,大儿子谢文龙十六岁,早就到该说亲的年龄,只是陈氏眼光挑剔,看不起县丞里小门小户的,加之大儿子脑袋活络,她还想他好好用功,争取考个举子,去大都城当官呢。丈夫这辈子也就这么点出息,她的指望都在大儿子身上,日后真有出息,那大都城有得是高官家的小姐做婚配
至于小儿子才是她的心病,这孩子生来时也是个正常的,只是三岁那年,不知怎么掉到湖里去,大冬天冻的发了高烧,就烧成了个傻子。
如今这傻子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更别提结亲,门当户对的,对方一听是个傻子,掉头就跑,穷人家愿意卖女儿进府的,她又瞧不起乡下人。她儿子再差,也是个主子,起码得配个小姐,陈氏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哪个小姐肯嫁呢陈氏为这事愁白了头,以至于她最近竟然生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尤其在知道她那落魄的外甥女没法再跟京城宋府结亲之后。
默了默,陈氏走近丈夫,“老爷,文龙的婚事咱不急,先让他过了科考在说,至于文麟,我倒是有个想法”
她低头垂向谢守德,说出心中思量,谢守德闻言一惊,“这怎行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这不也是被逼的么”陈氏道“再说了,亲上加亲嘛”
“什么亲上加亲”谢守德道“我还要脸呢,万一别人说我欺负贞烈遗孤,我在官场如何见人”
谢守德其实最担心的还是自己,倒不是因为有良心。
陈氏气道“你还提脸皮那丫头拒绝宋府时,便已然不给你脸了”
谢守德气的挥袖,“妇道人家我懒得跟你说”
“不说就不说”陈氏恼道“我自己打算”
时间很快逼近谢柳柳的生辰。
这并非普通的生辰,谢柳柳这一年满十五,要及笄了。
按照古人的习俗,及笄表示女儿正式成人,可谈婚论嫁,一般家庭会在这天广宴亲朋好友,热闹庆祝。
谢家二房就这么一个女儿,及笄礼自然隆重有加,提前好些天就开始准备。
不过这跟簪花小院没太大关系,
簪花小院的阿翠看着府里各种忙活,不由为自家小姐心酸,小姐只比谢柳柳小半岁,也快及笄了,照顾家惨淡的光景,届时都没人操办小姐的及笄礼。
顾莘莘倒是毫不介意,相反,这段时间府里忙着谢柳柳的及笄,都没人过来骚扰她了,就譬如二舅妈跟秦勉。
秦勉那小子一改过去的死缠烂打,竟再也没找过她,顾莘莘神清气爽。
不过她偶尔还会卜算,大部分针对秦絮秦絮是异能者,即便她最近灵力大减,但她还是不得不防,隔三差五的要卜一卦,不然万一对方哪天恢复了呢。
而卜镜里的秦絮,过得很不好,她的灵力一直没恢复,跟寻常人无异。而随着她灵异的大减,地位随之下降。过去秦勉青睐她的能力,对她礼遇有加,甚至还妄想与她执子之手。如今,自从她好些天都卜不出来后,秦勉的态度冷淡了很多,而谢家那二舅妈本就将秦絮当做“江湖术士”,如今秦絮没了利用价值,更是想将人撵出门去。
就比如眼下,秦家那势利的二房又派人去了偏院,带话的嬷嬷留下一句他们府里不养闲人,请秦小姐有自知之明后趾高气扬地走了。
这意思就是让秦絮收拾铺盖麻溜地滚。而往常那个就住在秦絮隔壁,总为秦絮说话的秦勉,听到嬷嬷来赶人,也缩着头不出面。
秦絮气得差点摔了镜子。
可真要摔又舍不得,毕竟是跟了自己多年的灵物,如今怎么像个死物一样
秦絮抱着镜子喃喃道“不我不能离开这,阿昭还没找到,我不能走。”
她的确不能走,饶是她过去灵异在身,也算不出阿昭大人的位置,只能通过与阿昭大人命格相连的顾莘莘才能得出线索,她之所以从前远离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