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八(2 / 3)

安地生下孩子,以待来日。”

她显然已经过了深思熟虑,并不是鲁莽为之,在冷苑里的每一日每一夜,她都在心中下着这盘棋,机关算尽,步步为营。

吕蒙和青钺逐渐被她说服了,吕蒙沉吟着道“既然夫人主意已定,属下再劝也是无用,但夫人的孩子毕竟尚在腹中,不知男女,也不知道曹操的人肯不肯妥协。”

谢舒道“我是孙权的正妻,我腹中的孩子不管男女,都是孙权的嫡亲骨肉,我们两个加起来,难道还抵不过绍儿么曹操的人会同意的。”

吕蒙点了点头,道“夫人说得也是。”

谢舒又道“只是我走后,还需你和青钺再帮我三个忙。”

吕蒙道“夫人请说。”

谢舒道“第一,我听说紫绶怀孕了,若是将军请医倌前去看诊,劳烦吕大人事先与医倌通个气儿,不管紫绶是何时怀上孩子的,都说她是在二月初八徐姝入府那夜怀孕的。这前前后后差不了几个月,旁人不会发觉的。”

吕蒙虽不明白她此举何意,却也并不多问,只道“属下记得了,还有呢”

谢舒道“二,不要把我入朝为质的事告诉孙权。我走之后,你与青钺寻个合适的时机,放把火烧了这里,附近的河湖里时常有浮尸,你们捞一具一并烧了”她从左手上脱下一枚小小的金指环,从案上推给吕蒙,道“把这枚指环戴在尸首的手上,孙权不会怀疑的。”

青钺失惊道“夫人这是要行诈死之计”

谢舒道“是,只有我死了,徐氏和步氏才能全然没有顾忌,她们为了争夺将军夫人的位子,必定会相互撕咬,不择手段,如此,真相才能有大白于天下的一日。至于孙权”她停了停,唇角浮上一丝凄然的笑“就让他当我死了吧。”

青钺和吕蒙互相看了看,都在彼此的目中看出了叹惋之色,青钺试探着道“还有三呢”

“三”谢舒微微一笑,看向一旁的朝歌。朝歌自进屋以来,便瞪大眼睛聚精会神地听三人说话,连包袱都挂在肩上忘了拿下来。谢舒道“朝歌,来的路上你不是一直追问我,为何明明是汤里有毒,我却对将军说是点心有毒么”

朝歌连连点头,道“是,奴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哩。”

谢舒淡淡地笑了笑,垂眸道“这是我最后能帮上她的了。”

将军府前殿,孙权已在主位上坐了整整一个通宵。夜里他还偶尔翻阅着堆满案头的文书战报,待天色逐渐亮起来时,他却忽然烦躁地将案卷书简一股脑都扫到了地下,只对着案上的一盘点心怔怔地出神。

他一夜未睡,本就玉白的面色愈发苍白如纸,双目通红,瘫坐在主位上一动不动。

仲姜暗自担心,却又不敢劝,过了一会儿,厨下的人送了早膳来,仲姜忙挑了一碗孙权平素常吃的瑶柱山药粥,送到他的手边道“将军累了一夜,吃碗热粥歇一歇吧。”

孙权恍若未闻,连眼珠都没动一动。仲姜挥挥手让送饭的人出去,跪坐在孙权身侧轻声道“这盘蜜糖酥是昨日谢夫人送来的,说是鸭子吃了后便中毒死了。奴记得袁夫人怀孕时最喜欢吃蜜糖酥了,将军是不是怀疑这盘蜜糖酥是袁夫人送去的”

她这番话恰好说中了孙权的心思,孙权微微侧了侧头,嗤笑道“谁会用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下毒害人裳儿只怕是被人陷害了。”

仲姜一凛,忙道“将军圣明。”

这当口有道人影在殿外晃了晃,孙权一眼看见,不悦道“是谁在外头鬼鬼祟祟的”

侍婢云筝从殿外进来,在堂下跪了,道“是奴鲁莽了,请将军恕罪。”

孙权蹙眉道“大清早的,你有何事”

他正心绪不好,戾气十足,云筝被吓得战战兢兢的,从袖中摸出一个五铢钱大小的纸包,双手捧着举过头顶,道“今日轮到奴在袁夫人房里当值,奴方才收拾夫人的床榻时,在被褥下发现了这包药,怕是袁夫人用来戕害自己的,因此特来禀告将军。”

孙权道“拿上来。”

仲姜起身下阶接过云筝手中的纸包,呈给了孙权。孙权打开来,只见里头是一些细碎的药末。他的余光触及摆在案上的蜜糖酥,心里忽然一动,道“去抓一只活物来。”

仲姜应诺去了,过了片刻,送了一只鸭子进来。孙权命人将药末用水化开,掐着脖子灌进了鸭子的嘴里。不消一会儿工夫,那鸭子便歪倒在地,嘎嘎叫着抻长了脖子,蹬了几下腿便僵死不动了,口吐白沫,双目血红,与昨日谢舒送来的那只鸭子死状一模一样。

云筝吓得面色煞白,匍匐在地,一动也不敢动。

孙权却微微笑了,温声道“云筝,不必害怕,你做得很好。此事不要张扬出去,继续回去当你的差吧。”

云筝应诺,起身退下了。

殿中一时无人,仲姜惶恐伏地道“是奴失察,竟不知手下人有异心,请将军降罪。”

孙权狭长的目中闪过一丝精光,冷声道“去查查,云筝私下里都与什么人有往来,不要打草惊蛇。”

三日后,谢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