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练师为难道“有很多人动过,搬家的时候乱糟糟的,有贱妾身边的人,有紫绶身边的人,也有谢夫人派来帮忙的人。”她略一迟疑,道“但”
孙权道“你有话直说便是。”
步练师怯怯地看了谢舒一眼,道“但最后动过这只箱子的是谢夫人身边的朝歌姑娘,朝歌姑娘做事谨慎,所有的箱子封箱之前她都要亲自查验一遍。”
谢舒的心里一紧,隐隐明白了什么。孙权道“朝歌,你可知道这人偶为何会在箱子里”
朝歌出列跪道“回将军的话,奴不知道,奴对着明细核准了箱子里的东西之后,便封箱了,当时箱子里并没有这个人偶。”
这时徐姝和袁裳已先后到了,徐姝在旁听至此处,插嘴道“这便怪了,你说自己是无辜的,紫绶也说自己的无辜的,难不成这人偶是凭空生出来的不过紫绶有人证,倒还值得相信,至于你么”她微微一顿“只怕是你趁着查验之便偷偷将人偶藏入箱中,再假作不知封箱的吧”
朝歌慌了神,俯地道“不,奴说的都是实话”她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辩驳,哀切地看向谢舒,道“夫人”
谢舒道“行了,朝歌是我的人,你们都不必为难她了,有什么冲我来就是。”她从孙权身边起身,缓步走下主位,道“步练师,你方才是不是想说,是我指使朝歌利用搬家之便,将魇咒的人偶藏进你的箱子里,借此陷害你的”
步练师卑谨道“贱妾不敢这么说,但这段日子夫人一直病着,且自从贱妾与紫绶搬家之后,府里便有闲话说夫人的病久治不愈,是因为中了奸人的咒术所致,紧接着便在贱妾的箱子里发现了下咒的人偶。将军英明神武,自然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谁知孙权却仍自糊涂,道“孤不大明白。”
步练师怔了怔,按说孙权一向聪明,她已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他早该心知肚明了才是。步练师心中奇怪,正暗自犹豫着要不要把话挑明了,谢舒已道“步氏的意思是说,这个人偶是我做的,然后借搬家之便,让朝歌藏进她的箱子里,陷害她下咒使我生病。”她看向步练师,挑眉道“是不是”
步练师垂首默认了。孙权犹自有些不解,道“什么这个人偶分明是”
谢舒示意他噤声,从案上拿起人偶,走到步练师面前蹲下,道“你抬起头来,把这人偶身上的字从头至尾念一遍。”
步练师抬头看了看人偶,又看了看谢舒,惶惑道“夫人的尊名,贱妾怎敢直呼出口”
谢舒道“我不怪你,你念就是。”
步练师这才看着人偶念出了谢舒的名讳和生辰八字。
谢舒微微冷笑,直起身来。孙权奇怪道“你怎么睁着眼说瞎话这人偶上写的分明是袁裳的名讳,你为何念作谢舒”
袁裳疑惑地抬起头,步练师愣住了。谢舒在旁冷冷道“因为她压根就不认识字”
孙权便也恍然,道“对了,你的确不识字,孤差点忘了。那你方才为何能念出人偶上的字”
步练师登时慌了,嗫嚅道“贱妾”
谢舒打断道“那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人偶上写的是什么,也早就知道这人偶是诅咒我的这人偶根本就是她自己放进箱子里的”
孙权这才彻底明白过来,道“原来如此,难怪你知道得这么清楚我说我方才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人偶上写的是袁裳,你却口口声声说是用来诅咒夫人的,因为你根本就是贼喊捉贼,事先知情原来不是夫人陷害你,而是你陷害夫人”
步练师尚未明白过来究竟是何处出了纰漏,怔怔地跪在地下。孙权又狐疑道“但这人偶既是你做来魇咒夫人的,你理应在上头写夫人的名讳才是,为何却写了袁裳呢”
谢舒插口道“步氏既是不认字,自然更不会写字,这人偶上的字只怕是别人帮她写的,问问那个替她写字的人就知道了。”
孙权只道有理,将那人偶抛到步练师面前,冷声道“原来你还有同党,说,是谁帮你写的”
步练师立时明白过来,霍然转首看向侧席上的徐姝。徐姝一惊,慌慌张张地起身道“是贱妾帮她写的。”
孙权凝眉道“是你”
徐姝忙走到堂中跪下,战战兢兢地道“是,前几日步氏忽然拿着一块白布来找贱妾,说她不识字,想让贱妾帮忙在布上写下谢夫人的名讳和生辰八字。贱妾觉得有些蹊跷,问她写来做什么,她却不肯说。贱妾就留了个心眼,将谢舒的名讳写成了袁裳,今日果然便出事了。但贱妾绝不是步氏的同党,贱妾知道的就只有这些而已。”
她说罢,俯身向谢舒和袁裳叩拜道“请夫人和袁姐姐原谅贱妾擅作主张,人偶上的名讳是袁姐姐的,生辰八字却是夫人的,即便真有魇咒之术,想来也起不了作用。”
谢舒和袁裳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孙权冷笑道“步氏,你自打怀孕以来,是越发长进了,为了构陷夫人,竟使出这等阴邪之术”
步练师不料如此,一时无言可辩,孙权怒道“来人把这贱妇给孤拖出去,幽闭禁足,不许她出门半步待来日她生下孩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