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道“知道了,多谢姑娘。”看看左右无人,又低声问道“你如今还在袁夫人房里当值么”
云筝道“袁夫人怀孕之后,将军一直派我和云锦、云箫几个跟随服侍她,以防她戕害腹中胎儿。但我们是轮番当值的,毕竟将军身边也不能没人伺候。”
步练师道“原来如此。”近前一步,附在云筝耳畔,语不传六耳道“既然你能时常接近袁夫人,能不能想个法子令她小产左右她仇恨孙氏,不愿给将军诞育后嗣,咱们如此也不算害她,只怕还是帮她哩。当初我把她用药避子的事告诉将军,本是想让将军责罚她的,谁知却弄巧成拙,反倒让她怀了孕。她的家世显赫,将军又宠她,她的孩子一旦生下来,必定贵不可言,到时我的孩子哪还有出头之日”
云筝为难道“只怕是不行。你方才也说了,袁夫人很受将军的宠爱,将军对她这一胎看得极重,派身边的人和众医倌严加看护,就连将军自己,也是每日必去看她一次的,我即便有心,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况且就算能让袁夫人小产,将军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到时非但我们这些贴身伺候她的人不可能全身而退,凡是与袁夫人有交往的人,只怕都会受到牵连,我实在是不敢冒险。”
步练师叹了一声,黯然道“既是如此,我就不难为你了,只是袁夫人那边若有什么动静,还劳姑娘前来告知一声。”
云筝道“知道了,我会的。将军就快来了,夫人赶紧进去准备吧。”
步练师谢过她,便带文鸢进屋去了,云筝自回前殿复命。
两人回到屋里,文鸢便忙着打发小丫头收拾屋子,又亲自铺床叠被,燃香熏帐。步练师支着腰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狐疑道“将军为何忽然要来我这里午睡”
文鸢正站在榻边将垂落的纱帐挽起,闻言回头笑道“这是好事啊,从前将军只有在去看徐夫人时,才会顺路来看看夫人,如今徐夫人尚在禁中,将军却还能想起夫人,说明将军是把夫人放在心上的。”
步练师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却忽然笑色一僵,道“坏了,将军莫不是因为紫绶才来的”
此话一出口,文鸢也愣了。步练师蹙眉道“徐姝入府那晚,紫绶曾偷偷伺候过将军一回,她生得貌美,将军难免会想起她。可如今我正依附徐姝,若是此事张扬出去被她知道,我必得吃不了兜着走。”说至此处,忙打发文鸢道“快别收拾了,放着让我来吧,你赶紧去后院加派人手看住紫绶,可千万别让她出来在将军面前晃悠。”
文鸢不敢怠慢,赶忙应诺出去了。
过了约莫一刻钟工夫,孙权便来了。步练师早已在廊下迎候,施礼道“贱妾见过将军。”
孙权道“起来吧,大雨天的何必在门外等着。”
步练师跟着他进了屋,侍婢送上鲜果茶点,孙权兀自掀袂在案后坐下,似是有些疲累,转了转脖子。步练师何其乖觉,忙上前给他捏肩,试探着问道“外头还下着雨呢,将军怎么想起到贱妾这儿来了”
孙权侧首看了看她,道“你这话问的,孤自然是来看你的,怎么,你有事”
步练师听他并不是为紫绶而来,暗中松了口气,忙道“贱妾身为妾室,平时所有的事都不过是侍奉将军罢了。只是将军十天半月也不来一次,忽然光降,贱妾实在受宠若惊,这才口不择言,还请将军宽宥。”
孙权随手拍了拍她的手,道“孤从前的确是有些冷落你,而今你的月份越来越大了,孤往后会常来看你的。”
步练师忙道“蒙将军下顾,妾感激不尽。妾此次是头胎,还真有些心中没底呢,将军若能常来,妾也能安心了。”
孙权回头打量了一打量她宽软衣衫下隆起的肚子,道“你是不是快生了”
步练师低头抚一抚肚子,眉目间渐渐染上了将为人母的柔情,道“是,还有一个半月便是产期了。”
孙权道“近来请医倌来看过没有”
步练师道“看过了,谢夫人隔三差五便派医倌来为贱妾看诊安胎,贱妾很是感激。”
孙权颌首道“那便好,你即将临产,更该善自保重,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去跟夫人说一声,她不会亏待你的。”
步练师应了,孙权抻了个懒腰,道“孤累了,想睡一会儿。”
步练师便命人送了热水进来,亲自伺候孙权洗了脸手,又替他宽下朝服。孙权上榻躺下了,步练师便执起一柄羽扇,守在榻边替他打扇。
外头的雨一刻不停地下着,屋里只燃着一盏青铜灯,灯影昏暗,四处都静悄悄的,孙权面朝着榻里,很快便气息沉缓了。
步练师摇了一会儿扇子,觉得有些累,见他睡着了,便想歇一歇。谁知刚把扇子放下,孙权却动了一动,翻过身来朦胧道“对了”
步练师一惊,生怕他怪责自己偷懒,忙又拿起羽扇替他扇凉。孙权道“不必扇了,现下尚未入夏,并不很热。”
步练师便讪讪地停了手,关切道“将军怎么醒了这才睡了多大一会儿工夫”
孙权道“孤刚想起一事,想问问你,你认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