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发展有农业发展的路子,急不来的,不可能像长福县那样一飞冲天,但是你们要想办法走得更稳一些,农业才是青山县的根本啊。”刘好好蹲下来拨拉了一下山边的一株野草,“这好像是种草药。”
刘胜一脸懵,他对草药完全没有了解。
刘好好站起身来,“老刘,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优势,比如长福县海岸线长,有天然良港,这是兴建工厂,发展对外经贸的好地方,但是放在过去靠种田过日子的时候,长福县老百姓的日子就很苦了。青山县的山多,你看这一座连着一座的高山,导致了青山县的交通不如其他地方方便,不具备发展商品贸易的天然条件,但也是这里宝贵的财富,如果把青山县的山都砍得光秃秃的,通过伐木、采石固然可以获得一时的利益,但毁掉的却是青山县的将来,毁掉的是h市的肺。”
刘胜点点头,他对前任潘威毁林炸山的行为也颇有微词,“刘市长,您说的对,我已经叫停这些工程了。”
“潘威这个人太急功近利了。”刘好好摇摇头。
刘胜知道她和潘威之间有龃龉,但是现在潘威因为贪污渎职已经成为阶下囚了,为人厚道的刘胜也做不出攻击他以讨好刘好好的事来,只是沉默地站在一边。
“你在这里工作,一定要对青山县的优、劣势了然于胸,青山县的优势不在于办工厂,而是发展农业、旅游业,不要去计较一时的长短,好好保护这些大山,今后会成为一笔宝贵的财富的。”刘好好感慨道,幸好潘威在青山县待的时间不算长,否则被他毁掉的就不止是那几座小山了。
“刘市长,我有个不成熟的打算,市里面的造纸厂要搬迁了,我想把这个项目争取到我们青山县来,我们县有江有山,造纸完全可以就地取材,能够节约很多成本,造纸厂也能为我们带来gd的增长,生产出来的纸,可以通过江运出来,交通也方便了许多。”
刘好好吓了一跳,“千万不要市里为什么要搬造纸厂,你不知道吗就是因为污染极大,你却把这个重度污染的项目争取到青山县来,你不要忘了青山县在上游,南江水是经由你们这儿才流到市区的,一旦你们这个水源地受到污染,对整个h市而言都是一场灾难”
“刘市长,您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们青山县太穷了,您之前也说过,当老百姓穷得连生存都成问题的时候,可以暂时舍弃环境保护,努力发展经济。”
“青山县穷到这个地步了吗”刘好好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青山县的经济状况虽然不行,但是一直以来,老百姓要填饱肚子却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那也不能让老百姓一直挨饿受穷啊,为了保护水源,青山县不能办工厂,那老百姓怎么办”刘胜也有些激动,他不是要和刘好好抬杠,而是在为青山县的老百姓鸣不平,凭什么要求青山县为市里的工作大局牺牲怎么都没有考虑到他们的处境
“不是说青山县不能办工厂,而是尽量不要办污染大的工厂,长福县已经开始清理淘汰重污染工厂了,青山县难道还要引进这样的工厂我认为青山县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刘好好的语气有所缓和,但还是很坚持,“青山县的自然环境很好,适宜生产多种中药材、水果、花卉、茶叶,这些才是你们青山县自己的特色,把种植推开之后,因地制宜办农副产品加工厂,这才是青山县真正的出路。今后交通持续发展,还可以深入挖掘青山县的旅游资源,在保护生态环境的同时把钱给赚了,岂不是两全其美一旦建了造纸厂,给这里的生态环境造成不可逆的破坏,今后连后悔药都没的吃,我们两个更是要要成为千古罪人的。老刘,你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急功近利,舍本逐末。”
“之前我们推广种柑橘,结果没有销路,老百姓辛辛苦苦干了一年,等于白干,气得把树都给砍了,还有人愿意听我们的种那些东西吗”
“只要有利可图就会,我们可以推广、指导、鼓励、支持,但千万不要强制,上次砍给柑橘树的事情,就是因为我们对自己的定位错误了,我们是为农民服务的,不是让他们为我们服务,我们要他们种什么就种什么,结果我们只管要他们种,却不管收,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能不抵制吗换作是我,也会愤怒,所以我们要学着放手,学会让市场来调节老百姓的行为,他们有自己的选择权,不要什么都包办到底。”
“但是”刘胜毕竟年纪大了,计划经济的概念已经在他的脑中扎根了,一时间很难转变过来。
他看着刘好好意气风发的样子,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越来越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方式了。
“刘市长,您在经济方面是行家,我老了,很多想法也都僵化了,您还得多提点提点我。”刘胜年纪虽然大,但却是一个很谦虚的人。
“老刘,你和我还这么客气你的经验丰富,对市里各方面的情况都很了解,我也有很多地方要向你学习取经,我们俩是取长补短,共同进步。”刘好好笑道。
刘胜也笑了起来,尽管刘好好年少得志,前途不可限量,但是她的为人却始终很谦和,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