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长福县的基础建设前期投入很大,建设的过程也特别辛苦,她承受了许多非议和压力,但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基础设施满足了工业建设需求的长福开发区,吸引了越来越多外商投资建厂,工业总产值终于在第三年的时候呈现井喷式增长,一直提心吊胆的苏华年,那时候几乎是老泪纵横,觉得总算是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乡亲了。
但是刘好好的眼光从来不局限于此,关于长福县深水港的建设始终在她的计划中,如果长福县没有自己的港口码头,高昂的航运成本,今后很有可能会让那些已经留下来的外资撤走,她绝不能坐在功劳簿上被动地等待。
所以早在开发区刚成立的时候,刘好好就组织水利局和港口勘测部门对长福县的港口资源进行勘测评估,选定了港口地址和建设方案,也说服了苏华年牵头投资启动港口码头建设,结果却被雷明凡生生阻挠了,一直拖到雷明凡病重,才暗暗定下动工时间。
深水港的建设刚定下来,她又启动了城乡规划的新项目,时不我待,这一路,她从来没有停下过脚步,几乎是以奔跑的速度背负着整个长福县向前。
庄立军看了她一眼,她正靠着车窗,微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十有八九又是在考虑工作上的事情。
现在的她不仅仅要主抓经济,全县的农业、民生、组织人事都系在她身上,她考虑问题必须比过去更加稳妥,所要思考的东西也更多。
自他调回南省开始,他们之间就聚少离多,但奇怪的是这种状态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感情,不仅因为他长期身处军营,性情坚忍,更因为他对她的感情已经超越了男女之爱,他对她的感情,比一般夫妻更多了一份敬重。
他们的成长过程虽然在不同的年代,但是价值观却惊人的一致,都是那种责任感极强的人,哪怕他们一个从军,一个从政,领域截然不同,但是彼此非常合拍,也能够给予对方最充分的理解和支持,亦师亦友亦是夫妻,他何其有幸能够得到身体和灵魂上唯一的伴侣。
“认真开车,看我做什么”刘好好察觉到他的目光,回过神来连忙提醒道,幸好现在路上的车极少,不然他这么开小差,很容易发生交通事故。
“今年过年还是在长福县吗”他清了清嗓子随便起了个话题。
原来他是在想这个,她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他,这几年的年三十两人都没在一块儿过,他要在部队里慰问基层士兵,她要值守县城,防范春节可能出现的种种突发状况,一直等到大年初一,庄立军才会到长福县和她汇合,越是万家团圆的日子,他们就越顾不上自己的小家。
这些年关于他们两人的议论也不鲜见,无论是他那边的,还是她这边的,她在事业上越耀眼,攻讦她家庭生活的人就越多,甚至不少人都在坐等他们离婚。
两个人都成天不着家,这家还是家吗
在世俗的眼光中,她的事业再成功,没有跟在丈夫身边照顾他,也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这些议论她不是没听见,只是她太忙了,忙得连顾及别人眼光的时间都没有,当然就算被人当面用那种目光针对,她也不在乎,但是却得顾虑到他的感受。
“今年我陪你在部队过。”她朝他微微一笑,立刻下了决定。
现在的县长是王大宇,她暂时离开长福县的时候,县里有他这个主官在,就算出了问题也能够得到及时处置,越是忙,她就必须更加努力地平衡好工作和家庭的关系。
庄立军有些意外,“我只是随口问问的,你不一定要上来过年的,我本来还想着今年年三十在部队吃完饭,就开车到长福县去和你们团聚的,县里的事不要紧吗”
“王大宇是长福人,有他在,出不了什么大岔子,如果有紧急情况,他会打电话过来的,我们也好几年没在一块儿过年守岁了。”如果说刘好好对家人不愧疚,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对庄立军,她一直没有很好地尽到妻子的责任照顾他,他越是体谅她尊重她,她就越愧疚。
“好”庄立军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可以看得出他很高兴。
两人到达长福县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正赶上未未的下课时间,两人就让秦阿姨留在家里,他们自己去把孩子接回来。
未未今年已经四岁了,在长福县机关幼儿园读小班,虽然小家伙的年纪很小,但心思细腻敏感,察觉到幼儿园的老师们看他的眼神总透着一股特别热切的慈爱,尤其在他妈妈来接他放学的时候。
“爸爸妈妈”和父母分开半个多月的未未激动地朝父母扑了过去,庄立军一把抱起未未,用力地用胡渣蹭了蹭未未的小脸,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刘书记,庄首长,”未未的班主任老师带着激动和讨好看着这对年轻的夫妻。
“林老师,未未麻烦你们照顾了。”刘好好谦和地朝林老师点点头。
“不会不会,未未特别听话懂事,自理能力也很强,小班长做得特别出色”林老师认真细致地夸奖着未未,刘好好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谦虚上几句,未未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