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留下来也有很好的发展,但是我有不得不离开京城的理由。”刘好好苦笑,徐华是个很单纯的教授,未必能够听得懂她的话。
“什么理由”徐华果然一脸莫名,“难道你不回南省,庄家就要因为你离婚,打压你吗”
“保命,和庄家没什么关系,”刘好好沉沉道,“徐老师,您就别再继续问了,我被卷进一些事情里去了,激怒了一些人,再留在京城恐怕不安全。”
徐华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匠,很多事情就算她和他说了,他也不会明白,所以她还是选择了不说。
徐华吓了一跳,“已经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了吗”
“是啊,非走不可,不然我说什么也要把书读完啊,这么半途而废,可不是我的风格。”刘好好一脸无奈。
徐华和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师生,也有默契在,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了,只是眉目郁郁地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当然会啊,我有空就回来看您。”刘好好笑道,脸上看不出因为离婚而产生的阴霾。
徐华看着她,太不正常了,就连闹离婚也闹得这么平静,没有伤心难过,更没有悲痛欲绝,她继续一件一件地处理手头上的事情,一举一动都有条不紊,仿佛没有受到这件事的任何影响。
“你们办离婚手续了没”徐华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问道。
“还没,我和立军沟通过了,孩子生下来后再去办,不然这个孩子就成了计划外的孩子,可能会有危险的。”刘好好笑了笑,提起庄立军的时候没有半点不自然,还是如往常一样亲亲热热地称呼“立军”,但她还不忘叮嘱了一句,“不过这事儿您可别和人说啊。”
徐华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这姑娘心可真大,这还没离呢,就嚷嚷着离婚办调动,连接收单位都找好了,结果还一口一个立军,真要闹到你们这个地步,还能心平气和地沟通你们这到底是闹哪出啊不会折腾到最后,其实你们没离婚吧”
刘好好勾了勾唇角,还没说什么,徐华就自顾自点头,“有可能,极有可能你这孩子就是故意吓唬苏素云的,然后又因为一些事情,你必须回南省,就借坡下驴”
徐华虽然只是个普通的教授,但是根据自己对刘好好的了解,已经把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他脸色古怪地看着刘好好,“难怪你提起离婚半点都不伤心,还一口一个立军的,半点没有他已经是你前夫的自觉,你就算要唬人,也得演得像一些,离了婚就应该失魂落魄,伤心欲绝,哪有你这么平静的”
“谁说离了婚就应该失魂落魄的这简直是贬损我们妇女嘛,妇女能顶半边天,天缺了半边也塌不下来,有什么好伤心欲绝的。”刘好好不服气了,“难道离婚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好聚好散吗离了婚就不能笑对人生啦”
“你这是女权主义。”徐华哼了一声。
“不,我是平权主义。”
“你看看,刚离婚还有心情和我狡辩,像是真离婚吗做戏也要做全套,你这个样子会有人相信吗就算你是心志坚定的刘好好,也应该稍微表现得悲愤难过一些啊”
“徐老师,您不教法律的话,可以考虑去教表演啊,我看国家戏剧院的那帮老爷子都没您戏多。”
“论表演,谁能比得上你刘好好啊但你这孩子表演的时候经常不走心,不走心看戏的人怎么能够入戏”
一老一少抬了一会儿杠,都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刘好好歪着头看着徐华直笑,“徐老师,我不能成天和您抬杠了,您可别太伤心。”
“我要是太伤心,你会留下吗”徐华没好气地说,虽然他舍不得刘好好离开京大,但是作为老师,学生总是要毕业离开的,越优秀的学生走得越远,他也都习惯了,只是还是会觉得惋惜不舍啊。
“你这篇论文已经被京大学报接收了,下个月就能见报,一年多的时间里你已经在京大学报上发了两篇论文了,按照规定,你这一两年就能被破格评为副教授了,你就不能多留一段时间吗真是可惜了”徐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论文,连连叹气。
京大学报是国内一类核心学术刊物,能在上面发表论文,是每个年轻学者的梦想,刘好好年纪轻轻就发了两三篇论文,已经在法学界小有名气了,徐华又视她为传承衣钵的爱徒,假以时日,她也定是法学界的泰山北斗,只可惜她最终还是决定弃文从政。
刘好好其实也觉得可惜,“副教授什么的倒是无所谓,您也知道我志不在此,就是没有办法继续读完您的研究生,我觉得挺可惜的。”
徐华想了想,“我去学校上头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保留你的学籍,让你读完这个研究生。”
“可以吗”刘好好眼睛一亮。
“不知道,我去争取看看,毕竟研究生的基础课程你已经都学完了,接下来就是跟着我做理论研究写论文,就算你回南省了,还是可以写论文的嘛,别把基本功给落下,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书信讨论,等到毕业的时候你提交篇论文,参加答辩,这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