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儿雨水少,草比粮食长得好,这些年风沙大,很多地方连草都不长了”中年男人像找到了知音,很朴实地打开了话匣子。
刘学习他们几个没有去过西北,听着中年人介绍与他们家乡截然不同的风土人情,都听得入了迷。
中年男人的口才不错,虽然眼界和知识并不算广,但是刘好好有意让弟弟妹妹多听一些,便引着他往下说,还真让中年男人给他们上了难得的一课。
中年男人刚开始还只是诉苦,说到老家的历史和名人,便涌起了一股自豪感,大说特说当地的传说故事,将刘学习他们三个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说的起劲,孩子们听得起劲,其他的乘客却听不下去了,这中年人把自己的老家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仿佛是整个人类文明的发祥地一般,这牛皮吹得可不是一般大。
有一个年轻的男学生推了推眼镜,不屑地冷笑,“大叔,照你这么说你们那儿还是华夏文明的发源地啊,可是怎么和历史上的记载不一样啊”
刘学习他们几个听得入脑入心,一股脑地都相信了,完全没想到还会有人出来质疑,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谁说的是对,谁说的是错。
中年大叔涨红了脸,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咱们家乡那儿都是这么说的”
“那可真是有意思了,我正好是学历史的,要不等到了京城,咱们当面请教请教我的导师让大家考证考证”眼镜男神色倨傲,带着一股文人的清高倔强,为了一点儿小事也非要和人论个是非对错。
这让中年大叔很下不来台,他也是个干部,在他们那儿是很受人尊重的,被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这么当众挤兑,面上很难过,但这年轻人看上去就是个读书人,在这个大学生被称为天子骄子,受人崇拜的年代,说的又是年轻人的专业领域,他还真没有底气去和他对上。
刘好好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转圜道,“民间传说很多都只是口耳相传,真实性的确有待考证,但是旅途寂寞,我们当做故事听听也就算了,何必这么较真呢”
火车上闲聊吹牛的人多了去,比起那些把自己的牛皮吹上天的人,中年大叔说几个当地的民间传说还真不算什么,这个年轻眼镜男针锋相对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原来这就是京大学生会主席刘好好同学的治学观”眼镜男一脸讽刺地调转枪口,转而攻击起了刘好好。
刘好好有些意外,她觉得眼镜男看起来很面生,自己应该是没有和他接触过才对,他却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显然是对自己有所了解,难道他也是京大的学生
还没等她想明白,眼镜男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如果京大的治学观是这样的,我还是真得感谢自己没考上京大。”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刘天天第一个忍不住,跳出了刺了眼镜男一句。
“你说什么”眼镜男一脸愠怒,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刘好好一听他不是自己学校的,也是松了一口气,既然不是同门,那就不必给太给他面子了。
“你没考上京大,那也难怪了,京大不仅教我们知识和治学方式,还教我们为人处世,希望我们变成有教养有素质的人,而不是仗着自己读过几本书,就可以不尊重他人。这些你恐怕是不懂的吧,不知道是你们学校忘记教了,还是你没学会。”
“你”眼镜男怒了,“你太不尊重人了”
“究竟是谁不尊重人啊明明是你先开口挑事的,我们听故事听得好好的,就你较真找茬。”刘天天可不怕,大喇喇地回嘴。
“你”眼镜男对她怒目而视,可又觉得自己一个大学生和个小孩儿吵架实在太没面子,可是又不甘心白白被她怼一顿,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
中年大叔朝他们笑了笑,表示感谢,其实对他来说,和一个年轻的大学生言语交锋,逞口舌之快,就和那个大学生和刘天天这么个小孩儿计较一样,实在有些丢人,刘好好他们为他说话,他自然要领这个情。
刘好好很看不惯有些大学生一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模样,因为现在重视知识重视人才,大家都把大学生捧得很高,有一些人便失去了初心,仿佛他们才是世界的主人,人生的赢家,总是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
但是真要论实干,他们就显得有些眼高手低了,这也是刘好好组织基层调研的原因,不管在什么时候做人都不能忘本,做事也不能脱离实际。
刘好好见眼镜男被刘天天怼得无话可说,倒也不愿意再和他计较,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不知道眼镜男为什么会认识她,但她对此毫无兴趣,身为京大学生会主席,她在京城的几所高校中都颇有些名气,会被人认出来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王大叔,您是征西县的领导吧”刘好好压低声音问道。
那个中年大叔有些惊讶,下意识地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您对征西县的风土人情太熟悉了,而且不仅局限在一村一镇,对整个县的了解都很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