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岩面无表情,他后悔了,后悔因为自己一时的莽撞而连累了自己的女儿,蔡家已经说了,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他不敢想象,如果女儿真的出了事,他该以什么面目面对妻女家人,他这一辈子都只能活在悔恨之中。
“这回目标很清楚了,非把这伙人揪出来不可”陈海澜怒道,“京大校园可不是他们能撒野的地方,我要把这件事上报给黄校长,我相信他也绝不容许有人在这里为非作歹,蔡家越是这么胆大无忌,我们就越不能轻易屈服,索性直接去找蔡大愚向他讨回这个公道。”
不管陈海澜说的话有多么义愤填膺,张岩始终一言不发,陈海澜也渐渐冷静下来,眼神开始变得失望了,他早该料到的,性情和软是张岩的优点,也是他的弱点,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不是抗争,而是退缩妥协,想必蔡家那伙人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会拣他下手的。
幸好张岩这个人生活上没有什么把柄能被人逮住,否则这件事会变得更加复杂,还要庆幸的是,阴差阳错之中,张岩找了他来帮忙,也让他在第一时间知道了形势的变化,让他之后的应对不至于那么无措。
“陈老师,我觉得我不适合团委的工作,还是把我调回去吧,如果调不回去,随便给我调个位子都行。”张岩眼神黯然低声道,他已经顾不上陈海澜会怎么看他了,他只求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的事情了。
“好,”陈海澜没有再劝他什么,从他的女儿出事的那一瞬间开始,这颗棋就算是彻底费了,“你还是回法律系吧,徐老师一直和我念叨缺人,舍不得你调走,你能回去,徐老师一定会很欢迎的,你不要太过担心了,还有你妻子的事情,我之前答应过你的,一定还会尽力办到。”
张岩感激地看着陈海澜,他既然做出了决定放弃,就对妻子调动的事情已经不抱任何奢望了,但陈海澜还是仁至义尽地愿意帮他解决后顾之忧,这让他很感动。
陈海澜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岩妻子的调动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能办就尽力办,办不成他也不欠张岩什么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张岩调走之后,团高官的位子由谁来接任的问题,他在几个人选中默默地盘算起来,但是现有的几个人选他都不是很满意。
他越盘算就越觉得窝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岩孩子就在附小读书,连续几天不去上课,就算张岩他们有心想要隐瞒,消息也会从附小那里漏出去,有心人一打听,就很有可能会打听出事情的原委。
蔡家的人有恃无恐,就是有足够的自信不被人揪出来,才会这么大喇喇地杀鸡儆猴,欺负他们这些读书人,看到张岩女儿的遭遇,还有谁再敢和他们对着干那几个人选本来就是墙头草,张岩一撤,难保他们不会偏向蔡家。
他们读书人虽然也有权力之争,但绝对不会用这么简单粗暴,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蔡家的做法真是让人恶心透了,被打乱了全盘计划的陈海澜怒不可遏,便去找了校长黄坚。
黄坚是一个想要有所作为的人,陈海澜是他的马前卒,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出自黄坚的授意,但是听到陈海澜的猜测之后,黄坚第一反应就是否定,“不可能,蔡大愚不是那样的人。”
黄坚和蔡大愚打过几次交道,这位老人虽然固执保守,但是在品行上却是无可挑剔的,他就连批评人都是当面毫不留情地说,向来不屑在背后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动作,对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下手,以达到威胁其父的目的,这样的下作的手段绝对不可能是他所为,这是对他的侮辱。
“蔡大愚一个人不能代表整个蔡家,”来的路上陈海澜也想得很明白了,“一个学生会主席的位子而已,如果真惊动了蔡大愚,他大可以当面和您直说,完全不必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黄坚点点头,表示赞同他说的话,如果是蔡大愚亲自开口了,这个面子他也必须得给,毕竟刘好好比蔡玉芬小一届,到时候让刘好好去接蔡玉芬的班,也可以两头不得罪,这种事情还真不算什么迫切的大事,他也没必要和蔡大愚硬扛。
“所以这件事,蔡大愚应该不知道,是蔡家其他人瞒着他私下做的。”
“你是说蔡玉芬她一个学生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黄坚皱起眉头,不管蔡玉芬是不是蔡家的人,她此刻都是京大的在校生,如果她敢这么胆大妄为,绝对要受到严厉的惩处,他不允许京大的学生中有这样的败类存在。
“不一定是她,但肯定是蔡家的人,或者是与蔡家有瓜葛的人,为了一个学生会主席的位子,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孩子是在我们学校里出事的,我建议彻查这件事,揪出幕后的黑手。”
“真要彻查,难免会对那个孩子造成影响,恐怕还是要考虑她父母的感受,和我们学校的声誉。”出了这么恶性的事件,受伤的还有京大的声誉,所以无论黄坚有多气愤,都还要为大局计,把这件事压下来。
“那就悄悄地查,不能纵容坏人继续作恶,我们应该为那个孩子讨一个公道,也为自己出一口恶气。”来之前陈海澜就想了很多,包括黄坚的顾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