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也的确有上百名战士倒在了接下来的战斗中。
然而,仍有近半的人坚持了下来。
坚持下来的人就是脱胎换骨,他们根本无需休息,只要不断猎杀魔族,就可以从对方的尸骸中汲取到自己想要的养分,而伴随他们的成长,魔族增援下来的部队已经不足为虑。
无论是身形穿梭不定的刺魔,还是直接动摇意志的脑魔,都已经对战线构不成任何威胁,反而成了优质的养料,不断滋养着残存下来的战士。
然而就在战况再一次趋于稳定时,真正的灾难降临了。
画面至此变得残缺不全,白骁只能隐约看到一颗燃烧的黑色火球从天而降,笔直地砸在战阵正中。
几个力大无穷,尝试用蛮力硬接的战士当场就灰飞烟灭,甚至部落首领以天陨战斧去挡,都被余波震得眼冒金星,记忆画面也支离破碎。
画面再次稳定时,战场已沦为炼狱。
依然屹立在战场上的部落人,只余下十多人,每一人都是千疮百孔,甚至不成人形。
但那遮天蔽日的魔族大军,也被一扫而空,天空没有了黑云的笼罩,只是显得
最终屹立在部落人面前的,是一头通体漆黑的庞然大物应该是魔族中的领袖之类吧,可惜就算白骁通读了人魔大战史,也辨识不出它的身份。
毕竟被砍成一团烂肉,就算体型再怎么庞大也无从辨识了。
魔族失去了首领和亿万劣魔大军,部落的人虽然伤亡惨重,毕竟取得了一场辉煌的胜利,然而活下来的人并没有胜利的喜悦,他们摇摆着身躯,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行走在一条崎岖的山路上,持斧的人一马当先,神色与步伐都凝重之至。
这一路远行,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天边的色彩变得灰暗,直到孤零零的队伍变得更加单薄,脚下的山路才到了尽头。
而尽头,就是绝望。
他们看到了北境的边界,那遮天蔽日的巨墙。
这一刻,白骁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在与魔族的鏖战中,这些部落战士虽然全歼了对手,却也惨遭暗算,留在了虚界。
部落的武士无惧任何强敌,但对虚界却几乎一无所知,他们只能凭借自己的双手双脚,用最笨拙的方法来探索出回家的道路,而最终道路的尽头却是无法逾越的壁垒。
队伍中有人绝望,有人叹息,但为首的人,却只是高高扬起战斧,劈向了那坚不可摧的巨墙。
粉碎过魔族大将的战斧,只在巨墙上留下微不足道的震荡波纹,那堵巨墙甚至连一道裂纹都吝于绽放但持斧者毫不气馁,只是奋起余力,一次又一次地在巨墙上劈砍。
最初只有他一人,但很快身后的同伴们也加入到了这场徒劳的抗争之中。
每一个见识过世界壁垒的人,都会知道那堵顶天立地的巨墙,不单单在物质上坚不可摧,更象征着整个世界的法则。凿穿这堵巨墙,就如同采摘星辰一般不可思议。就算是能只手破灭亿万魔族的神祇,也绝无可能破坏这个世界但是,这支部落的残兵,却全然不在乎这些常理,将自己生命的残火,点燃在世界的尽头。
再之后的画面,已经模糊不清,无法辨识,然而只要看到巨墙上的裂口,结局已经不言而喻。
白骁张了张嘴,本想问些什么,却觉得没有必要。
这些部落的先民们,以无上的毅力打穿了世界的壁垒,强行从虚界开辟出了回归现实的通道,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已经被虚界同化,不再是“现实中人”了。
通道虽然打穿,可是越过通道的那一刻,他们就将化作尘埃。
对于很多人来说,或许死在故土,也比当活生生的游魂野鬼要好,但显然这些人还不甘于放弃,还肩负着沉重的使命,也就是
“你们在等待传承者然后选了我”
那尸骸点了点头,没有再发出嘲弄的声音。
白骁沉吟了一下,再次剖开已经开始愈合的胸膛,那强劲有力的跳动这的心脏旁边,已经形成实质的魔器,如同丑陋的肿瘤一般。
“你们确定”
尸骸摆出了冷笑的姿态,而后枯槁的手臂向旁边一招,一截骨质的断刀就飞入他掌中。
白骁看了一眼,便心中了然。
那是用红纹巨狼的腿骨削制而成的武器,在红纹巨狼灭绝以前,这种匕首是部落人最喜欢用的武器。而红纹巨狼,相传曾是第一批部落移民来到雪山后遭遇的天敌。
它们狡猾而又强大,且数量众多,一度是雪原的霸主,部落人付出了极其惨烈的代价才驯化,或者说消灭了它们,而狼群留下的遗产,正是部落在极地定居时的重要物质保障。
所以这尸骸的意思也很明显,它们并不介意后人借用了哪个种族的力量,只要占据主导地位的意志依然属于部落。
这也的确是部落的一贯作风。
白骁笑了笑,合上了敞开的胸腔,然后重新提起战斧这一次,白骁只感觉斧头的重量又轻了不少,虽然还不能说运用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