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属勉强,而清月在即将离场之时,也只来得及留下最后一个提示。
“他的存在层次的确比我们更高,但能够落到实处的,一定是和我们同级的力量”
“你是说投影原理”黄步鸣好奇地问道。
嬴若樱怒目而视“你怎么废话这么多”
一边说,嬴若樱一边率先出击,曾经令许柏廉大吃苦头的凋零神通化作遮天蔽日的阴云,令这光怪陆离的世界黯然失色。而嬴若樱这次出手赫然有着玉石俱焚一般的决意,其余三位同处魔域的宗师竟感到身不由己,无意识间,体内魔器便与嬴若樱产生共鸣,压榨出浩瀚如海的魔能,融汇到阴云之中。
世界在这一刻彻底褪色。
许柏廉那气恼的面色略微僵硬了一个瞬间,因为伴随世界的褪色,他降临此界带来的毁灭之力竟被抵消殆尽他本打算以上位者的威压强行打破四人联手,却不想先手居然失效了
这宗师魔域虽然被嬴若樱的神通全面浸染而凋零褪色,却凋而不死。反过来,浸染魔域的沉沉死气,却直接驱逐掉了许柏廉带来的“动荡”。
以死化生,以毒攻毒,嬴若樱竟是以“凋零”来化解“动荡”。这种概念级的神通碰撞,对于劣化种而言应该是穷尽一生才能抵达的极限态,即便魔能允许,魔识也会有其极限,而嬴若樱此时却忽然将这种概念武器全力施展,如同在高空钢丝上舍命狂奔,这一手的疯狂,让许柏廉瞠目结舌。
而这一手的精妙,同样让人始料未及。许柏廉一时失手,失去了“动荡”护体,顿时感到自己的降临不再是作为君临顶点的上位者,反而成为了被整个魔域压制的“异物”。
四面八方的灰败之色,仿佛是细密的虫群在虎视眈眈。
许柏廉很想冷笑着打破这层灰败但可恨这具宿主的力量实在有限,只能容纳上位纯血的部分力量,也就是清月所说的投影的原理。
而在失去深度压制的情况下,许柏廉的力量,并不足以与四大宗师的联手相抗衡。
那么,便暂避锋芒。
然而许柏廉想退,嬴若樱却当然不能允许,她一旦抢到先机,立刻开始全面压制,而压制的技巧同样高明地令人匪夷所思。
借着先手概念级的神通,她顺势成为四位宗师的首领,举手抬足间都能以魔器的共鸣,牵扯出惊天动地的伟力。于是灰败的世界伴随她右手的紧握而迅速收拢,广袤万千的宗师魔域,霎时间收缩为一个逼仄的囚笼,将所有人都囚禁其中。
许柏廉与四位宗师的距离,原本有着“数百米远”,这个距离并非实际距离,而是概念距离,在许柏廉心生退意的情况下,这数百米足以成为隔绝两界的天堑但随着嬴若樱将整个魔域都强行压缩,这份概念距离也无可抗拒地轰然溃散。双方就仿佛是高速对冲的炮弹,迎面直上。
嬴若樱握紧的右拳,瞄准许柏廉的鼻梁,全力砸下。
以世界的变化来限制个体的位置,嬴若樱的手笔之豪放,足以载入史册,但另一方面,这种限制力之强也足可谓大力出奇迹。
即便许柏廉最擅长的“置换”,也无法硬扛着整个魔域的收缩,将自己置身事外,同样,他更不可能在狭小的空间里辗转腾挪。
嬴若樱的右拳,结结实实地落到了许柏廉的脸上。
下一刻,长公主的拳头宛如烟花一般绽放,在灰色的世界中呈现出了极致的色彩。
所有曾经被凋零的颜色,在这一刻都重新绽放,数以亿计的光芒,以丝线的形式紧密贴合着,四面八方占据了狭小的世界。而每一条彩线,都锋芒毕露,无限细的线条中却蕴含着强烈到毋庸置疑的“污染”。
嬴若樱就仿佛是在一片画布上泼上千万桶浓墨,以瞬间爆发的色彩,压倒画布上原有的一切
“散华”
魔域中,黄步鸣不由惊呼起来。
因为这是嬴若樱第一次真正拿出自己的绝活,而这个绝活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散华宗师之名,往往与凋零相伴。嬴若樱那一头标志性的银发,也常被人诠释为凋零的副作用。
然而时至今日,嬴若樱才终于翻开了身为魔道宗师的底牌。
散华的本质,是散与华。散为凋零,可令万物枯朽褪色。但被散去的生机并没有平白消失,而是化为养分储藏在嬴若樱体内,在必要之时绽放出无限的华美
嬴若樱在南疆战场连年征战,手上染过的血足以填满一座湖泊,如此众多的生灵之死,全部转化为储能的话,嬴若樱实际上是时时刻刻携带着一颗足以毁天灭地的炸弹在行走
这份疯狂,让黄步鸣心中一阵恍惚。
比起那个许柏廉,这嬴若樱才更像是异物吧大秦皇室延绵上千年,何曾出过这样的疯子
不过,此时此刻,也幸亏有这样的疯子,人类面对天外异物时才能有一战之力。
想到许柏廉现形时展现出的“魔域深度”,黄步鸣只感到一阵强烈的后怕。
但下一刻,黄步鸣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