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穷困的老人的脸。
“老朱”
朱俊燊对于这等毫不尊师重道的称呼已经不以为意,笑了笑,站到了解说台的一旁。
李娜则在万分震惊之中,几乎把解说词都说跑了调。
任何一个魔道士,哪怕是高傲如圣元人,也不可能忽视朱俊燊这三个字的分量。
那是仅次于天下第一人的魔道大宗师,单枪匹马游历圣元,在异域建立赫赫威名的传奇人物
虽然来到红山城后,见到这红山主人也不稀奇,但是据李娜所知,朱俊燊此时应该在筹备第二天的接待宴才对。
因为按照正规公布出来的流程,圣元的学术交流团,应该是在明天中午抵达红山城,稍事安顿后,出席晚间在学院举办的交流盛宴。
这场宴会的主角毋庸置疑是秦与圣元的魔道宗师,其中许柏廉这个被人重创的宗师倒也罢了,关键在于正戏开始以后,长公主嬴若樱多半也要从南疆牵着带着李覃赶回来赴宴,届时四大宗师聚首,盛况空前,稍有差池就可能酝酿出足以载入史册的天灾。那么朱俊燊作为红山院长,当然要提前去做大量的准备工作。
想不到他居然在百忙之中跑到这竞技场来了。
“圣元宗师悄然而来,我总不可能视而不见,一定要尽尽地主之谊的。”
朱俊燊语气平淡地回应着李娜的心中疑问,然后示意她不要在意自己,继续她的表演。
李娜点点头,强压激动,继续口若悬河。
而朱俊燊则有些无奈地瞥了原诗一眼。
这么大事,你还真敢自作主张自己一个人就跑过来和许柏廉“谈笑风生”了在迷离域的论战中占了许柏廉几次便宜,就真觉得可以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了
简直胡闹
不过,也不知该说是原诗和白骁福缘深厚,还是该说许柏廉人这人就注定不得好运。
“他实在是选了一个最差的考验方式啊。”
叹息声中,朱俊燊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
固然身为秦人的朱俊燊,永远不可能和许柏廉站在统一立场,但同为宗师,眼见对方一步步自取灭亡,一点唏嘘还是难免的。
原诗心中好奇,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嗯。”朱俊燊点点头,然后伸出手在原诗头上一点。
交互于白骁与许柏廉之间的绚丽洪流,顿时化为清晰的画面,映入原诗的脑海。
对于大多数魔道士而言,他人心思是难以窥视的,哪怕是这种显诸于外的洪流,也是杂乱、难以解析的。
但断数大宗师生平最擅长的就是将纷乱的事物理顺,所谓断数,本质就是将无序化为有序。
所以让原诗也无可奈何的纷乱局面,在朱俊燊眼中,却是可以整理通顺的清晰画面。
而在看到朱俊燊眼中的画面后,原诗不由惊异道“这是”
白骁所处的世界,已经伴随身后人的重伤,完全停止下来。
所有的人都静止在原地,小巷里的恶臭气息也不再弥漫,远处的恶汉的咆哮声、女子的抽泣声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了。
世界不再运转。
白骁最初有些惊讶,但很快就释然地放下了手中“凶器”,默默注视着身周的万物化为碎片。
作为处于这个世界正中央的绝对主角,白骁已经本能地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基本结构,以及基本的运转法则。
这个承载着许柏廉悲惨童年的世界,在白骁的犀利反击后,已经无法维系它的存在了。
因为它的存在基础,在于无法挣脱的绝望。按照剧本,白骁无论如何努力都不可能逃脱恶霸们的欺凌,但是
白骁只用一次干净利索地回身碎击,就将许柏廉自信满满的剧本砸得粉碎
连带构筑于这个基础之上的幻境世界也一道分崩离析
许柏廉将自己的经历置换给白骁,出于长公主散华之影的限制,本身不能带有“恶意”,所以这段记忆的本质是一种共感、磨练,并不能直接对受者造成伤害。
造成伤害的是受者自己。
许柏廉对自己的这段经历,有着扭曲的印象。
在那个时间点里,他已经做了一切可能的尝试,穷尽了一切的智慧去摆脱命运的桎梏。
能够成长为圣元宗师,他的天资智慧显然不差,也从不缺乏挑战艰难的勇气,可是在巨大的力量差距面前,勇气与智慧都无法奏效,那种绝望深刻入骨,影响了许柏廉的一生。
诚然,绝望后的光明,使得一切绝望都成为了洗礼,但他不相信有任何人能够承受得起那份绝望,所以将其作为考验丢给白骁时,他期待的是养尊处优的雪山王子屁滚尿流,神智崩溃。
在许柏廉看来,无论雪山人如何去渲染他们生存环境恶劣,白骁作为部落王子,待遇之优渥都是毋庸置疑的。
那强健的体魄,不可能只是天赋使然,一定有着极其丰厚的营养积累,换言之,他吃的非常好。
许柏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