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身子,把这封信放入慕云来里。
“砰”地一声
慕大爷亲合上了棺木。
跨过火盆时,慕大爷把第二页信纸丢进火里,任由火舌舔舐而上,将它烧灰烬。
义庄的门年久失修,推拉时都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慕大爷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四道整整齐齐坐在台阶上的身影。
慕秋四人听到动静,纷纷回头,不着痕迹打量着慕大爷的神情。
但慕大爷的神情还算平静从容,们瞧不出任端倪。
面面相觑之时,慕大爷微微一笑“夜间地上凉,快起来吧。”
卫如流率先起身“慕大人忙完了”
慕大爷道“忙完了,你们等久了吧。”
简言之摆“不久不久。”
慕大爷又是一笑,回身看着孤零零躺在大堂央的棺木“命人来抬棺木吧。是时候带云来回家了。”
家里人都想。
离家这么久,也一定想家了。
此行北上的船共有四艘。
其一艘是慕秋们住着,一艘专门用来停放棺木,剩下两艘主要是装郁大爷郁墨的行李。郁家财大气粗,船还是自家的,想带多少行李自然都无所谓。
这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简言之在船上没事做,更是一天到晚凑到郁墨面。
哪怕暂时被赶走,过不了多久又会自己靠过来,然后两个人又聊得热热闹闹的。
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慕秋经常陪着慕大爷,只在每天清晨时出来甲板透气。
然后某一天,清晨时出来甲板透气的人里,还多了一个卫如流。
卫如流在船上不用穿官袍,每日都是着常服,腰间坠着慕秋送的玉佩。
衣服款式虽然都有变化,但色系乎都是玄色。
慕秋看了日,突然开口道“记得你在西山寺时穿过竹青色长衫,颜色其实也衬你。”
卫如流正在练刀。
动未停,视线也未曾落到慕秋身上,仿佛是没有听到她这句话。
两天后的清晨,慕秋拎着两份早饭来到甲板,卫如流还没到。
她坐在地上,低头翻看里的话本打发时间,正看到高兴处,面忽然笼罩下一道阴影,竹青衣摆在她的视线里轻轻晃动。
慕秋实在没有忍住,唇角笑容灿烂,又怕卫如流恼羞怒转身离开,忙举起话本挡在自己面。
卫如流“”
俯下身子,抽走她的话本,咬牙道“笑什么”
“笑话本啊,这也有意思了。”
慕秋压下翘起的唇角,可眼里依旧含着未褪去的笑意。
她连忙转移话题“再不吃早饭就要凉了。”
卫如流“”
简单吃了点东西,卫如流走到空旷处练刀。
平时吃完早饭,再坐会儿慕秋就回去了,但今天,她一直坐在原地,安静欣赏卫如流练刀。
本就是用刀的高,一系列动行云流水。
今日换了身竹青长衫,更添赏心悦目。
她天句话没有忽悠卫如流。
腰肢劲瘦,本来就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玄色符合的气质却略显沉闷,而竹青这样略深略暗的绿色恰到好处。
既不失沉稳,又能稍稍化去伤人的锐利。
慕大爷在船舱里等了许久,都没见慕秋来找学春秋,又想着自己许久没有出去外面透过风了,披着外衣走出甲板,恰好看见了这样一幕画面。
微微一愣,思忖片刻,慕大爷又退了回去,没有露面打扰两人。
时间一晃,京城近在眼。
春雨连绵不绝,淅淅沥沥洒在甲板上,慕秋已有日没出过船舱,如今听说还有半个多时辰就要靠岸,她撑着伞走出甲板上,仰起头注视着这座沧桑古城。
在细雨静立片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慕秋回头。
卫如流没有撑伞,站在雨,唇畔紧抿,狭长眼眸微微眯起。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视线,偏过头,与她对视。
除了并未佩戴面具,此情此景个月她刚到京城时完全一致。
慕秋心一动,上一步,的伞往递出“路坎坷,风雨不歇,你怎么又忘了备着把伞遮挡风雨”
似曾相识的画面,似曾相识的话,勾起卫如流的回忆。
从慕秋里接过伞。
这把并不大的伞,时为两人遮去头上雨水。
“因为你带了伞。”
“之赠你的把竹伞呢”
“在府里。”顿了顿,卫如流又道,“如今住在安居巷卫府,不再是居无定所。”
也无需再像日一般,于雨孑然独行,孤身闯入偌大京城。
慕秋微微一笑,眼里蕴着流光“还以为你下船后就把把竹伞丢掉了。”
卫如流当然没有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