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魔,是魔物的一种。
他们喜寒,大多数都生活在北境圈内,一般力量强大且不近人情。
西提特亚想到这里,低头看了一眼手脚已经回复到常温之后而狼吞虎咽的吃着食物的少年。
见他吃的差不多了,金发的少女这才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随口问道。
“你对力量掌握的很不好,一到晚上便会被魔气给侵蚀。之前没人教过你怎么去控制吗”
这个问题看似是在问有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去控制魔气,可实则真正询问的却是少年的生母的事情。
在西提特亚看来,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
既然克里是少年的父亲,是个人类,那么他的母亲显而易见就是魔。
魔对幼崽的保护程度滴水不漏,至少是绝对不会在他们还没有学会控制力量之前离开他们的身边的。
少年暗金色的眸子在听到西提特亚这话的时候闪了闪,手中抱着空了的食盒,手下也不紧用力。
“他不是我的父亲。”
他的声音还是那种沙哑低沉的,长长的睫毛下闪烁着的眸光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诡谲。
“我的母亲在生下我之后便立刻上了战场。”
“是冰魔的夺权的内战,她失败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所以,并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去控制力量。
他只有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才能不让自己伤到别人。
“抱歉。”
金发的少女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克里不是少年的父亲,那就意味着应该是别人将少年委托给对方照看。
可他的母亲战死这件事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
西提特亚蓝色的眸子里有浅淡的红在晕起。
没了魔王的魔族四分五裂,动荡不已。
不仅是外部的侵略,内部的动乱也时常发生。
如若贝特斯特亚没被封印在深渊的话,现在魔族应当是和谐一片,至少是不会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滋事。
更别提内部的战争了。
少年的母亲,是因为没了贝特斯特亚的庇护而为了生存,被动的卷入了内部高层的争权斗争。
西提特亚因为思考着事情而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可此刻的沉默却让一直对旁人情绪敏感的少年有些无措慌乱。
他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在少女开口询问他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被那双清透平静的眼眸给注视着,让他下意识的没了戒备和警惕的开了口。
“那,那你是克里派来的魔法师吗”
说这话的时候,尽管他强装镇定,可是声音却颤抖的厉害。
少年没怎么接触过外界,更别提什么人了。
他大多数时候都将自己关在狭小的空间里,所以对于能够一下子抑制住他魔气的少女的身份进行了他觉得最合理的推测。
克里很喜欢结交那些魔力强大的魔法师,他曾经见到过一次。
当时那人好像试图封印住他,但是却被他激起的魔气给反压制住了。
想到这里少年刚刚褪去冰霜的脸色又变得苍白了起来。
他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抱住食盒,他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不仅是想起了那个时候骤然暴走的魔气,还有克里他们看向自己时候厌恶而忌惮的眼神。
比力量失控时候包裹在身上刺骨的寒冰还有冷冽。
金发的少女知道他在害怕什么,现在魔族的地位不可与往日相比。
没了贝特斯特亚的他们在其他种族的眼里是可怜的丧家之犬,也是欺辱驱赶的对象。
她抬起手轻轻地将少年滑落在面颊的那缕头发别在他的耳后,动作温和而爱怜。
“我不是魔法师,而且就算是我也不会封印你的。”
这一动作做的无比自然,她的指尖也不可避免碰触到了少年的面颊。
温热柔软,让他身子一僵,瞬间不敢动弹。
“呐,我叫西提特亚,你叫什么名字”
西提特亚直直的注视着少年,面容清丽柔和,尽管在这样的黑暗里也如星星一般耀眼。
又一次的,少年在听了西提特亚的问话之后下意识的想要开口回答。
可最终在快回答的瞬间反应过来,抿着薄唇,按捺着自己心里莫名想要顺从的,不让自己吐露半个字。
这种莫名其妙的从心里油然而生是,想要去亲近对方的想法让他感到陌生和害怕。
见着他这般反应西提特亚却并没有生气,比起没有灵智的魔兽少年显然已经觉察到了他对自己毫无道理,如同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服从。
在按照她的认知里本该被保护得滴水不漏的幼崽,此刻却敏感的让人心疼。
“唔,比起先交换姓名,可能我这个姿态会让你更信任我一点。”
金发的少女从迁就着和他一起蹲在角落与他平视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