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换衣服,看着整整齐齐的床铺心知,即便是打乱了,冰凉凉的也不像是人刚从上面起来的,一着急披在身上就来开门了。
好在李老师没察觉出哪儿不对来,让她逃过一劫。
“来,量量体温,要是温度高了就再吃点退烧药,你暖壶有水吧”
“有的,都是满的。”
“诶对,生病就要多喝水。”李茂新甩好体温计递给她,又擦了擦她头上的汗,忍不住在一边絮叨,“看你小脸红的,刚刚吃饭的时候就觉得你不对了,还好小裴药什么的都带的全乎,就防着有人生病呢。你说说一个大男子汉敲门温温柔柔的,谁听得见啊,对吧”
夏之余将体温计夹好,笑了笑,心虚地没有答话。
李茂新帮她忙了一阵,照看着她喝水吃药,好一阵忙活后才离开,说晚上再来看她,给她送饭。
夏之余这一“病”就病了三天,不管自己怎样说好了,都不让出门多受风,饭菜也有人送到屋里,要干的活儿更不用说,是不让上手的,一切都被李茂新安排的明明白白。
夏之余也趁着“病了”的机会,好好啃了会儿书,回到阴司把考核考了。
时间卡的很紧,结果尚未出来,夏之余这边刚考完,剧组紧接着开了会,正式通知要提前开机,进入最后的准备状态。
刘汝君自此,在剧组的地位直转急下,夏之余紧随其后位居第二。
从邰一说开始的那一刻,她所经历的每一天,就真真正正体会到了芽儿这个人,很多时候在家里做着事,心头便一阵恍惚,在刹那间分不清自己和芽儿。
与之相同的刘汝君,夏之余想,她应当是更能体会了。
开机典礼后,刘汝君作为电影女主角比大家先一步拍摄了被拐入山区的镜头,随之而来的便是全剧组的和全村的冷暴力,不仅是剧组人员,村子里的人也完全没把她当做一个来他们这儿拍戏的女演员,动辄调笑和言语辱骂。
每天没有人主动和她说话,家里“婆婆”和“丈夫”对她更是非打即骂,很多次夏之余都能听到从隔壁传来的打骂声和哭声,真实地让她听着心肝胆颤的。
自己家的情况也不是很好,经常和李茂新拌嘴的晁老师每天唉声叹气了起来,情绪敏感且反复无常的厉害,对未来的态度丧得让人心生压抑;从前那个知文懂礼,说话温声细语的李茂新也完全看不见了,变得婆妈而粗鄙。
听着没有多大的事儿,但只有在那个环境中的人才知道这戏拍得有多不容易,演员的心里状况成了最重要的,所有人都进入了状态。
天气状况不是很理想,但演员的状态宝贵,甚至比预想的还要好,邰一逐个儿看过演员们的现状后,对拍摄顺序重新做了调整,一路追着演员状态抢拍到年关。
新年将至,剧组里却没有一点要私底下聚一聚好过年的意思,只说按着准备,趁村子里过年年味儿最足的时候,把新年那场戏拍了。
夏之余因为期末考试成为了剧组中第一个离组的,请了几天假,提前半天赶回去,在29号深夜赶回澜江,没等睡几个小时,就又起来整装奔赴考场。
自己因为灵司体质过目不忘,精力也跟得上,唯一就是心里状态一时间难以从芽儿中抽出来,回到家还恍恍惚惚的;陆沅晴就为此很担心了,倒不清楚她心理如何,只是看她精神状态不好的样子,在担心是不是没休息好,没复习好,一路上都在委婉地问她的情况。
“没事的,你放心好了,就是突然换了个环境还有点不习惯,这不是早上起来还有点懵嘛,出去冷风一吹就好了。”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陆沅晴自己买了辆车,因为是新手也没有买太好的,想着先练一练。
但在冬日里送女儿去考场的确绰绰有余了,车内窗户禁闭,开着暖风,吹得副驾的夏之余舒适极了。
“又不是中考,学期期末考试而已,不用那么紧张,你这样,我高考的时候你了怎么办呀。”眼见着到了地方,夏之余把围巾围起来,笑嘻嘻地拎上书包准备下车。
“还说呢,也就看你现在是学期期末考试,中高考的时候你可不能这样,有天大的事儿你也得给我在家复习知不知道”
“今天就别给我压力了,我先去了。”
陆沅晴停稳车在路边,夏之余松开安全带笑着朝她挥了挥手,“你路上开车小心点,我东西带齐了,进去了”
刚要出口的一句问话被女儿堵在口中,陆沅晴想说没说出来,只得笑笑朝她挥手,“中午做好吃的给你吃。”
一月底的澜江也下起了雪,天冷的不得了,进校门的学生各个儿都裹成了大粽子,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书包都不太好背。夏之余背着书包走进人群里,还没等上到自己班级的楼层,便被同班同学喊住。
“诶是夏之余”
“夏之余回来了”
“她回来考试啊”
一声声问话和一张张红脸蛋儿口中呵出的白雾混在一起朝她涌过来,直拥裹着她进入班级,发问声也丝毫不歇